“這種話你不用去理。”燕定南擺手打斷道：“上麵有人是你的錯嗎？緊跟蕭宸有錯嗎？蕭宸是誰？他那時候是你們區委支書，你不跟這支書走，就是不跟黨走，那不是權謀路線問題了？你看誰敢站出來說跟著支書的意思辦事是錯的？——這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你要給他們一個機會去抱蕭市長的大腿，他們什麼肉麻的話都說得出來，什麼惡心的事情都作得出來！你跟這些人計較，那你就是幼稚了。”
“嗬嗬，舅舅說的是，我其實也沒計較，就是說那時候局裏當時對我還是持懷疑態度的。”顧樂嗬嗬笑著道，這時燕微雨端了一杯茶過來遞給顧樂，顧樂笑著接過。
燕微雨就坐旁邊，『插』了一句話：“那也是過去的事了，哥，現可沒人說你什麼閑話了，你別老記著以前那點事。要說剛進去的時候，我升副支隊的時候，說閑話的人比你來做副局長可多得多了。你好歹是鼎清區分局幹了那麼多年，後是區局局長身兼區政法委支書過來的，而且也有差不多三十歲了。我那時候才畢業多久呀？就做副支隊，好多人幹了大半輩子，還是退下去之前才給個副支隊呢。這又沒事，隻要把自己職責內的事情辦漂亮，誰也找不到茬來說閑話。”
顧樂笑著說：“那也是。”又朝燕定南道：“舅舅，我覺得吧，我這個事情也不用很急。”
“哦？”燕定南深深地看了顧樂一眼：“為什麼這麼講？一把手和二把手，刑事戰線上來說，差距不是一點點大。”
那當然，刑事機關到底也是國家暴力機構之一，跟軍隊有一定的類似，正職的權威是副職絕對撼動不了的，這比支書與副支書之間的差別還大得多了。
顧樂笑道：“蕭市長還做區委副支書的時候，我是區局的常務副，後來蕭市長成了區委支書，我就成了區局局長，還兼了政法委支書。現蕭市長還做市長，我做市局的常務副局長也很正常嘛。”
燕定南聽了這番話，終於笑了起來，比較滿意地點點頭：“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就好。”
很顯然，顧樂作為蕭宸手下的大將，其位置的高低，跟蕭宸的權威有很大關係，蕭宸權威日盛，則顧樂的地位蒸蒸日上，反之，則顧樂的位置也就岌岌可危，說到底，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燕微雨奇道：“那是不是……哥，你的意思是趙局長交流到嶽州去了以後，咱們還是要來一個局長？甚至是不認識的？”
顧樂聳聳肩：“這個不清楚。”他說著，猶豫了一下，道：“現政法委李支書據說跟文華支書……比較合拍，這樣看來，也許文華支書會換一個他的人或者李支書的人來掌握市局。”
燕微雨撇撇嘴：“哦，反正都是你們領導們的事情，跟我這做小兵的沒關係。”
顧樂嗬嗬一笑，卻也不解釋。
燕定南則微微思了一下，道：“我倒覺得，不太可能。”
顧樂有些訝然：“哦？那舅舅的意思？”
“李家勇原本就不是刑事這條線上的人，王文華是近才調來朗柳的，他們兩個刑事局有多少人脈？李家勇雖然是政法委支書，但他這個政法委支書從來沒有兼任過刑事局長，是個空頭司令——啊，當然，我沒說這個空頭司令沒有權力調動刑事局，我隻是說他刑事局內部的人脈不夠。現老趙做局長，他還可以通過老趙來對刑事局施加影響，因為老趙朗柳市局幹了一輩子，人脈深厚。但是老趙走了以後，他李家勇刑事局基本上是兩眼一抹黑，他怎麼控製？他找誰來控製？這是選刑事局長，不是別的什麼局，不是什麼人都適合去幹這個位置的。”燕定南說道。
“可是，既然李支書刑事局人脈不夠，那他豈不是應該趁此機會用一個他需要的、聽話的局長？”顧樂有些奇怪了。
“從李家勇的角度來看，當然是這樣。”燕定南道：“但是你也說了，李家勇現跟王文華比較合拍。王文華是支書，李家勇要跟他合拍，當然隻能是李家勇調整自己的步子，去跟王文華保持一致，萬不可能是王文華這個市委支書調整步伐去跟李家勇保持一致，對吧？”
“當然，這個是肯定的。”顧樂表示同意。
“那就是了，那這個時候我們要關心的問題就是，王文華的態度是怎麼樣的。”燕定南淡淡地道。
顧樂發現，燕定南一說起這些問題，就很快恢複了平時的自信。他點點頭：“但是王支書的態度，我們怎麼知道？”
燕定南微微一笑：“小問題上的態度不清楚，就看大局勢。大局勢上的態度判斷準了，這些細枝末節的小問題上麵，也就**不離十了。”
顧樂就一副傾聽教誨的樣子，沒有『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