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抗洪搶險(三)(2 / 3)

下午沒事,指導員給大家上課,主要講安全事項,還有就是寫決心書、保證書,和一些激勵的標語,戰友都互相抄標語,可笑的是我們全抄一樣的標語,出錯都一樣。記憶深的是‘人堤,堤毀人亡’弄得指導員哭笑不得。這句話也成了好笑的話題,但晚上蕭市長來探望我們的時候聽到以後卻並不笑,還很平靜地點頭說:“堤要是真毀了,毀之前我們守堤的人就要有玉碎的決心’——有戰友他走後表示反對,說‘玉碎’是日本話,但老白(他是文科生)反對,說‘玉碎’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那個‘玉碎’,是我們華夏話。

上完課,大家便房中呆著我們的教室後邊是一個廢院。有人把羊放裏麵養,有時還有很漂亮的小鳥草叢中找水喝,我經常坐那裏隔著護欄邊和戰友抽煙一邊聊天。每天就院內那也去不了,隨時都準備出發。走院內看到醒目的標語就是“那裏有險情,那裏有危險,那裏就有我們戰鬥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這句話我就覺得激動,恨不得到處都有險情,不過這個心思,我就不好意思跟人說了。

早晨,全連由指導員帶領到大堤上吹風,這風吹身上沒有一點涼意,特別舒服。大家一字排開麵對江麵,引起無數聯想,似乎一瞬間把這幾年的經曆全腦海裏過了一遍。這時我才知道為什麼很多人那麼喜歡看海,江麵都這樣了,海不用說。現早上也不搞訓練,指導員教我們學太極拳,一早上別提多開心了,到收『操』時間跑步回營。從今天開始艱苦的日子才算來了,今天的任務倒是沒變,還是固堤,和以前不一樣我們要到一裏以外去裝沙袋以此加固。據說這批沙袋又是那位蕭市長緊急調撥過來的,是市『政府』東拚西湊弄到的戰略物資。

那條小路不知走了多少回,偏偏太陽又很毒,那種感覺真不知怎麼形容。每走一次心裏就想『亂』七八糟的事情。從下午一點開始幹一直到五點多大家都成了泥人了到處都是泥,然後發現自己背上特別是後麵脖子上就被曬得脫了一層皮。但每個人都笑得很甜,回來把髒衣服洗完,大家也沒工夫和閑心看電視了,一個個倒頭就想睡覺,但部隊紀律嚴格規矩多,這時候還不能睡。晚上點名時,副連長宣讀了朗柳市氣象局的天氣通報,說近兩天有特大暴雨,叫抗洪部隊作好各項準備。這也許就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夜,天陰沉沉的死一般的寂靜。也許還有艱苦的任務等著我們。來吧,我不怕,大不了讓水衝走了……我心裏默默的給自己鼓勵,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我老想起白天大堤上那個好像比我們還要忙碌的身影——聽說他白天指揮,晚上還要到各河段視察,還要慰問前來支援抗洪搶險的各部隊官兵。真奇怪,他難道不用睡覺的嗎?

抗洪的日子裏愜意的就是飯後或休整時間,戰友們一起到一口井邊洗澡或洗衣服,要不就一起去小店買吃的似乎那個小店成了精神寄托,雖然大家走的急每個人都囊中羞澀,但大家圍坐一起抽支煙,聊聊天,聽聽音樂感到一身輕鬆,尤其是小店還能給遠方的親人打個電話讓家人不必擔心害怕。夕陽西下時教學樓前的籃球場便熱鬧起來,地方的百姓和軍人進行籃球賽,周圍則圍滿了看球的觀眾,小孩子則一邊無憂無慮的玩耍`教學樓下炊事班的正準備晚飯,汽車兵則洗車,打牌。時而還有進出的車輛,各類人員都履行個自的職責。夕陽的餘輝撒向這片安詳和寧靜的土地,真希望洪水早點退去,讓老百姓過上安靜的生活。

朗柳這裏,物價特別低,買東西很便宜,有一次到朗柳市區出公差,我買了一台自動翻麵的隨身聽,還送了三盤磁帶。一共沒超過十五元錢,這下可有歌聽了,磁帶裏沒什麼好聽的歌,給我印象深的就是一首《讓世界充滿愛》。因為就我買到這張磁帶之後的第二天,那位年輕的蕭市長第二天來看我們的時候參加我們的拉歌,就唱了幾句這首歌:

“輕輕的捧著你的臉,為你把眼淚擦幹。這顆心永遠屬於你,告訴你不再孤單。深深地凝望你的眼,不需要多的語言。緊緊地握住你的手,這溫暖依舊未改變……我們同歡樂,我們同忍受,我們懷著同樣的期待。我們共風雨,我們共追求,我們珍存同一樣的愛。無論你我可曾相識,無論眼前天邊,真心的為你祝願,祝願你幸福平安。”

蕭市長的歌唱得特別好,好多戰友都哭了出來,我我想起白天淹沒得隻剩一截的屋頂上救出來的那個孩子,也忍不住流下淚來。我不覺得哭得多丟臉,因為當我們都開始跟著蕭市長的歌聲和起來之後,蕭市長當時也已經熱淚盈眶。

抗洪忙的時候很忙,但沒事的時候也覺得很麻煩,每天都是那幾個地方。到了晚上天下起了雨活動的範圍也就小了,到了休息的時候了,就躺床上聽著這首歌。窗外雨越下越大,戰友都議論:今晚會不會有任務?也許這又是個不眠之夜……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淩晨大約兩三點的時候,哨兵來叫我的老班長,因為我排值班,班長叫醒我們便去連部開會,我們則準備東西,不一會班長跑回來說:‘快緊急集合!’

班長一出屋便吹起了緊急集合的哨音……我裝被囊的時候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班長說:‘大堤決口,洪水很大,我們住的這裏馬上就要被淹掉!’此刻全院都響起了緊急集合的哨音。院裏頓時熱鬧了起來,汽車兵發動汽車,通信兵則和部隊聯係,我們戰鬥部隊則做後的準備,到處都能聽見叫喊聲和命令聲。真有點如臨大敵前的緊張氣氛。正當準備撤退時,我看見前麵一位大校和幾位中校和少校圍著蕭市長不知道說些什麼,蕭市長好像很憤怒。我忽然好奇起來,就裝作不經意地靠近了一些,正好聽見蕭市長堅定地說了一句:“我是市長,我的人民還留裏麵,我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