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上卻不動聲色,點了點頭:“挺好的。”
寧嘉很開心,伸筷子自己也夾了一塊牛肉。
韓霖甚至來不及阻止,她已經把肉送進了嘴裏。
韓霖:“……”
那一刻,寧嘉的表情變得非常精彩,幾乎是下一秒,她趴到垃圾桶旁邊吐了出來。
韓霖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保持緘默。
這會兒,說什麼都是錯。
他太了解她了。
要說“沒事兒的,慢慢來,多鍛煉就好”,那就是嘲諷她廚藝不精,她肯定要翻臉;要說“挺好吃的,還行啊”,她肯定又會覺得他是在變相諷刺她。
什麼都不說後,她果然沒有發作,一個人黑著臉返回餐桌上,抱起了裝滿粥的碗,默默吃起來。
韓霖也一句話沒說。
時間就在這樣半尷不尬的氛圍中慢慢流淌過去了……
下午,紀朝陽在群裏發了消息,約他們去翠微山那個度假山莊玩。
寧嘉也不想跟韓霖這麼尷尬地待在一個屋子裏,馬上應了。
他們過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倒頭就在安置的半山別墅裏睡了過去。
這一次度假旅行持續了三五天,寧嘉大半時間都泡在射箭場,因為紀朝陽吵著嚷著要她教。
寧嘉沒辦法,隻好手把手教導他。
可惜,某人確實不是這塊料。
又一次,箭矢“嗖”一聲飛出,徑直飛到了十環外的空地上。
紀朝陽一瞪眼,拿著弓的手還停在半空,回頭看她。
寧嘉無可奈何,要不是這位大少爺不好得罪,她真想撂挑子不幹了。怎麼比她以前幫補習時的問題學生還難帶呢?
“休息一下吧,你都練了一早上了。”寧嘉拍著他的肩膀勸道。
紀朝陽:“可我還沒射中啊?”
寧嘉一本正經:“你練太久了,注意力有點不集中,再練也隻會事倍功半。休息一下,準頭一定大幅度提升。”
紀朝陽眼睛一亮:“真的?”
寧嘉笑得人畜無害:“當然了,其實你很有天賦。”
“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場外,眼見寧嘉轉身時那大鬆口氣的模樣,薛陽朝他們瞟了眼,嗤笑,“一個敢學,一個也真敢教。”
韓霖不置可否,隻淡淡一笑。
半晌,薛陽偏頭看他,問了句:“聽說他最近遇到點麻煩?”
韓霖怔了下,很快就知道他說的是沈霽,略略皺眉:“好像是。”
薛陽饒有興致地提了下唇角:“怎麼,他沒跟你開口?怎麼說都是這麼多年的合作方了。”
韓霖搖頭。
薛陽毫不客氣,輕蔑一笑:“這人就是死要麵子,虛偽得很。可真到了利益相關的時候,什麼兄弟、朋友,統統都能拿來出賣。偏偏表麵上,還總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清高模樣。”
這話尖刻得甚至有些刺耳。
韓霖勸他:“都是一塊兒長大的,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何必呢?他家裏現在那情況你也知道,也不容易。”
他跟沈霽倒不怎麼熟,隻是業務往來。
可是,薛陽跟他是一個大院的。
薛陽覷他,眼含挑釁:“都是人生父母養的,都一樣在這四九城裏混。您倒是跟我說說,誰他媽容易了?”
韓霖年長他兩歲,自然不會跟他一般見識,反而笑了笑,寬慰般拍了下他肩膀。
薛陽最討厭他這副風波不動的淡然模樣,有心侃他:“這兩天臉色不好,怎麼,跟你的小妻子吵架了?”
韓霖回頭看向他:“你聽誰說的?”
薛陽忙抬手:“別這麼看著我。我又不傻,人寧願去教紀朝陽那傻子也不跟你待一起,用腳後跟想想也知道。”
韓霖笑:“那你這腳後跟知道的還挺多的。”
薛陽被他笑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像是什麼事兒都激不起他的興趣,沒想到,寧嘉在他心裏還是有點分量的。
認識這麼多年,薛陽太了解他了。
外表冷靜,狠都在骨子裏。隻是,平時沒人能招惹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