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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有一回,我們會麵的時候,是臉上都已添刻了許多“生”的辛苦的條紋,而我的心很沉重。

我們漸漸談起兒時的舊事來,我便敘述到這一節,自說少年時代的胡塗。“我可是毫不怪你嗬。”我想,他要說了,我即刻便受了寬恕,我的心從此也寬鬆了罷。

“有過這樣的事麼?”他驚異地笑著說,就像旁聽著別人的故事一樣。他什麼也不記得了。

全然忘卻,毫無怨恨,又有什麼寬恕之可言呢?無怨的恕,說謊罷了。

我還能希求什麼呢?我的心隻得沉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