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原本並不是說話那麼直接的人,十年業吅務生涯早就讓他練出看人下菜的本事,瞧人臉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是基本功,隻是今天他已經一個人幹了一瓶白酒,雖然按照他的酒量來說還不算什麼,卻沒意識到自己的傾訴欲吅望莫名其妙暴吅漲,心裏想的事情忍不住就要說出來。
小楠對高洋剛才說的話心裏暗自吃驚,臉上卻強裝滿不在乎的樣子,一咧嘴聳聳肩,扮個鬼臉打算糊弄過去,還好高洋並沒有非要跟她較真,而是拾回話頭繼續講他的故事。
“我們救的那個女孩,她就像是一朵開在懸崖絕壁上的高嶺之花,氣質冷豔高雅,純潔得一塵不染,當年大概有十七八歲吧,我們把她送回了所在的小區,那是一個當年在Z市算很高檔次的一個小區。我和老薛回去之後沒幾天,我就把這件事情漸漸遺忘了,我們仍像往常一樣上班下班打台球喝酒,直到有一天,老薛突然很神秘地把我拽到一邊,跟我說他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
“狗血!!”高洋的故事得到圍著圓桌的員工們一致差評:“又是窮小子愛上富家女的垃吅圾橋段……”高洋一攤手聳聳肩:“是挺狗血的,可是沒辦法,曆吅史就是曆吅史,你不能因為曆吅史狗血就否認它的真吅實性啊,好吧,就當你們不愛聽,我不講了好吧……”
“哎哎哎,別啊,我們家小程冒著被酒灌翻的危險換來這麼一個機會,就算劇情再垃吅圾我們捏著鼻子也要聽下去啊!”一圈人對高洋試圖罷講表示堅決反吅對和強烈的憤慨。立刻有王吅丹殷勤的獻上茶水一杯,高洋皺著眉很不情願地接過來喝了一口繼續講下去。
“我當時很好奇,很想知道他喜歡的女孩是誰,當我跟著老薛的手指方向從人群中認出那個女孩兒時候,才知道原來就是我們那天從流氓手中救出來的女孩子。我拉著老薛把他拽到沒一邊跟他說,不是兄弟潑你冷水,這女孩兒你想都不要想了,你也不看看我們是什麼身份,我們隻是看大門的保安而已,而那個女孩她住在高檔社區,一定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你看她剛才從轎車上下來,咱哥們連個電動吅車都木有!
我正跟老薛講道理,忽然聽到那女孩在遠遠地喊我們,她竟然知道我們兩個人的名字,原來老薛居然背著我悄悄地跟這女孩見了好幾次麵了,她自然知道我們的名字。我跟老薛剛要答話,忽然看見女孩身後走出一個40十多歲的男的,我們倆人一看嚇了一大跳,這人竟然就是我們當保安的那家公吅司的老板,他站在女孩身邊,兩人一看就知道關係非同尋常。”
“我去……那女的不會是大富豪包吅養的二乃吧!”立刻有人開始發揮自己的想象力,高洋沒理會他隻是搖了搖頭繼續往下講:“後來我們才知道,這女孩正是我們當保安那家公吅司二老板的寶貝女兒,當年還在外地上學,因為暑假放假才回到Z市的。這件事讓老薛大受打擊,就算他再笨也明白他和那女孩絕對不可能了,他們根本就不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的人,她們活在五光十色的上流社吅會,身邊都是權吅貴和富豪,整日談論的是高雅和時尚;而我們兩個隻是勞碌無為的小小保安,最擅長的本領隻是在部吅隊學到的殺吅人技巧。
之後有段時間老薛就像變了一個人,整天一個人呆著發愣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有一天他連句話都沒有留下就突然消失了,到哪兒都找不到他。期間那個女孩還曾經幾次找到我詢問老薛的情況,可是我哪兒知道這家夥兒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找了幾次沒有結果之後,那女孩很無奈的又回到外地去上學了,臨走還專門叮囑我一有薛斌的消息就盡快通知她,還留下了她的聯吅係方式,可是等到老薛再次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卻已經是兩年之後了……”
高洋這次暫停稍息,卻難得的沒有人來插嘴,連李瞳也停下了手裏就快要編好的小楠的辮子,大家都瞪著眼睛看高洋,等著他的下文,於是高洋繼續講道:“那天老薛忽然出現在我宿舍裏,整個人曬得很黑很黑,看起來瘦了一大圈,他從一個破手提包裏掏出一疊疊的錢放在我麵前,說這是他打工掙來的七萬塊血汗錢,問我願不願意跟著他一起創業做生意。其實經過了上次的事情之後我也一直在重新思考自己今後的人生該怎麼走,於是立馬就答應了他的請求,我也從家裏借了兩萬塊錢,加上自己攢的五千塊,跟老薛合夥找項目,之後不久,我們從他家遠方親戚手裏盤下一家位置還算不錯的文印店,那家老店的名字就叫做拓普文印……”
高洋一口氣把故事講完,伸手又去抓白酒的瓶子,緊挨著他坐在旁邊的小楠搶先一步把瓶子搶走了抱在懷裏:“高經理,別再喝了,喝多了對身吅體不好。”她把酒瓶子交給身邊的王吅丹收好,轉回身又問高洋:“對了,那個女孩後來怎麼樣了?你們後來還有聯吅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