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李勝推開了人群,上前走了兩步,正色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那個黑衣人注目一看,見人群中有位衣袂飄飄,華服井然,麵如冠玉一樣的男子挺身而立在那裏搭話,神色不卑不亢,似是一位大家公子哥模樣的人。瞧他的神態,就能看出他的不凡。
他當即施禮道:“小人武神殿鬥士陸大有向皇子請安。”隨而躬身伏地拜竭。
李勝淡淡一笑,回道:“切莫多禮,請起身說話吧。”
那人守諾一聲,隨即起身垂立在一側,不敢冒然進語。
李勝心知,如今的武神殿控製在長兄李匡的手裏,他乃是當今的殿下大人,得罪不得。雖然武神殿名義上同是歸皇族管轄,但那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凡事當小心為妙。
當然,對於這些隻有李勝一人知曉,至於那其餘的六人自然不知。
而皇父李真貴為天子,一向對小皇子李勝寵愛有加,這次回朝為何讓皇兄李匡招攬人馬迎接自己,他也百般揣摩終而不得其解,難免心頭疑慮重重。
因此,忐忑間有點迷惑。
李勝潤色了一番,突然發問道:“你們是受皇父的令諭嗎?”
陸大有遲疑了一下,回道:“啟稟皇子,小人這次是受殿下大人的令諭,並非是陛下。另外據小人所知,這也是陛下的意思,殿下隻不過做了陛下沒有做得事。”
李勝喃喃道:“多年不見,沒想到李皇兄還是當初的那種脾氣,要強好勝,事事想在前頭,竟然連皇父都比之不如。”
他的這份感慨自然是有感而發,在不輕易間流露出來,因此,言語間情真意切,說得倒是極為真誠。
略一沉吟,當即回道:“我知道啦,看來你們也是遠道而來,路途遙遠,身已疲憊。你們既是武神殿人士,卻又為何作如此裝扮?”
陸大有稟道:“受殿下大人囑咐,此次前來不可招搖過市,驚擾他人,隻要我等一行人能夠安全無恙地帶回皇子即可。所以恕小人無賴,隻得作此打扮了。恐怕因此而驚嚇到了皇子,還請您降罪。”
李勝擺了擺手,說道:“既然是殿下的人,無罪之有。”
陸大有道了聲謝,續道:“既然皇子找到,還請您上路,小的們甘願護送左右,擔保皇子安全,以免出現意外驚擾了您。”說完,單腿跪地,伸出右手作請行狀。
李勝回道:“不必了。我們一行七人是不會分開的,由這些同伴在左右,比什麼都安全,就不必勞駕各位了,還請各位請回吧。”
以陸大有的實力,他在武神殿裏應該有點地位,這樣的人可能心裏知道點武神殿的內幕。可能他情知武神殿實質上控製在殿下手裏,對於皇子李勝而言,他們並非親信,所以能說出這樣的話可以理解。
因此,陸大有聞此不動聲色,略一遲疑,續道:“如果讓殿下大人得知我等就這樣回去了,會被責罵成是小的們的失職,那樣對殿下不好交代,還請您慎重啊。”
李勝道:“不妨事。你們回去複命,就說是我的意思,想必皇兄能夠理解這點。再說,這也不怪責你們,你們也不必自責。”
陸大有臉露難色,沉吟了半會,稟道:“皇子的意思,屬下明白,隻是這也太難為我等了。如果您中途出現了三長兩短,那都是怪屬下的辦事不力了,叫我等如何麵對殿下?再說了,如今大陸之上各處的形勢均很複雜,隨處都在彌漫著交戰的訊息,可謂兵荒馬亂,人心惶惶,匪徒與盜寇肆處昌行,狼煙滾滾,萬一要是出現了意外,叫我等不得安心啦。”
李勝揮了揮手,輕慢地道:“你們隻是武神殿的鬥士,並非朝廷官兵,遇到了這些事你又能奈何呢?還不是一樣沒轍。”
陸大有正色道:“我們對皇子的忠誠,頭可以斷,血可以流,但您不可以丟。”
李勝與一般的皇室成員不同,他很早就來到墨菲學苑求學,經受了自由、浪漫、平等的意識熏陶,把每個人都看成一致,不受宮廷規矩的約束與教導很多年了,早已習慣了外麵的世界,因此對陸大有的誓言與陳辭不以為然,隻淡淡道:“你們不必緊張,安心回去複命就是,多說無益。再說了,我們幾人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陸大有也是個老江湖了,可不是吃素的,他情知太子殿下李匡與眼前的這個皇子李勝隻是表麵和氣而已,實質上在諸多方麵存在著分歧,而且他們都是貴為皇室成員,哪一個都不好惹,出於他的個人身一旦遭遇不測會自行處理份,得罪任何一個都是死罪。如今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去招惹二位,眼看李勝再三推辭,表麵上裝作視死如歸,然而內心裏正合其意。
聽皇子如此陳辭,眉頭一緊,立道:“既然如此了,屬下拜領皇子大人的令諭,即刻回朝複命,屬下告退。”
“慢著!”一聲喝令,來自皇子李勝。他續道:“有一事不明,想當麵問個明白。你等即是武神殿的鬥士,卻為何身居光環,莫非你也吸取了神獸的精元了?”
公孫策聞言,扭過頭,小聲地對李勝說道:“怎麼?李兄。難道皇室有規定,武神殿的鬥士不能吸附神獸精元嗎?”
李勝見多人此刻都帶有同樣疑惑的眼神,於是沉定了一下,潤了潤喉嚨,放聲說道:“這倒不是了,隻是在我的記憶裏武神殿從沒有人用過神獸的精元,也不可能有人擁有,他們可都是百裏挑一的精英,單憑資質與天賦勝出,練就得可都是真正的硬功夫,從不憑借丹藥或神獸的精元,如今你們卻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