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鐵門“嘎吱”一聲緩緩的打開,孟比覺跟在獄警的身後走進這棟灰蒙蒙的建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一踏進來感覺空氣都寒了幾分。
孟比覺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廊頂上墜著幾盞白熾燈,燈光白亮刺眼,打在灰色的天花上更添蕭條。
走廊兩側都是鐵柵門,一個個穿著灰綠色囚衣的男人擠在門前,眼神貪婪的打量著孟比覺,肆無忌憚的吹著口哨,起哄著。
獄警不滿的拿警棍狠狠敲了敲鐵柵欄,囚犯們卻莫名更加興奮起來。
孟比覺眉頭一簇,加快了腳步,迅速穿過走廊,來到一間審訊室。
審訊室不大,靠牆邊擺著一張移動床,床上蒙著一塊白布,下麵依稀是個人的輪廓,另一邊靠牆站著幾個男人,獄警拿著警棍在他們麵前走來走去。
孟比覺走過去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往生殯儀館的遺體美容師。”
“你好,孟小姐是吧,你來的正好,屍體就在那邊,家屬打過招呼,讓我們把屍體好好處理一下,下午他們就要來人拉走了。”
孟比覺點點頭,衝移動床走過去,白布一掀開,露出一張腫脹青紫的臉來,輪廓中幾稀可辨是個年輕的男子。
孟比覺隨手拖過一個凳子,把化妝包放在上麵,準備開始給屍體化妝。
剛打開化妝包,孟比覺便隱隱覺得身上多了一束注視。
孟比覺抬起頭來,正好撞入一雙眼睛,平靜卻又暗藏波湧,像是躲在暗處準備捕食的狼一般,看似冷靜,身上的每一處神經卻都蓄勢大發,隨時準備暴起。
是靠站在牆邊的一個男人,身形高大,灰綠色的囚衣下藏著鼓鼓囊囊的肌肉線條,光頭,濃眉高鼻,下巴有處小小的凹痕,五官生的霸道,有股莫名的匪氣。
見孟比覺看過來,男人衝她笑了一下,咧嘴白牙,眼睛卻眯了起來,透著一股嘲弄。
孟比覺心中有些異樣感,裝作不覺,低下頭拿起工具開始給屍體化妝。
那邊還在審問。
“你們幾個!快說,到底是誰幫陳勝越獄的!”
沒人回答。
獄警氣急敗壞的敲了敲桌子,罵道:“我警告你們別給我耍花樣!就是因為你們幫著陳勝越獄,他才會再逃跑時候跳崖身亡!他還有一年就可以出去了,他老婆孩子還在家等著呢!你們搞成這個局麵,就不覺得愧疚麼!”
“嗤……”
“周正!你笑什麼!這次的事情是不是又是你搗的鬼!”
孟比覺悄悄的往那邊遞了個眼風,隻見剛剛看她的高大男人,正低著頭笑的散漫。
“警官,我都說了這件事不管我們事,我馬上就要出去了,怎麼可能會淌這趟渾水呢,你可不要冤枉我啊。”
周正,原來他叫周正啊,他爸媽起這個名字是想讓他周周正正的做人麼,可惜了。
孟比覺替這個名叫陳勝的亡囚畫好最後一筆,收起工具,跟獄警說了一下,便打算離開。
這種地方她可不願意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