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迫近,可她卻沒有做任何準備,因為她就沒打算要嫁給蔣睿。
且不說皇後之前打算說服皇帝收回成命,讓她嫁入燕王府取代慕容瑾,如今寧靈被廢,太子妃一位孔雀,那她就更不可能嫁入鎮國大將軍府!
但是李默卻總覺得她太天真了,潑她的冷水,這讓她十分氣憤,不由梗著脖子反駁:
“我才不要嫁給蔣睿!我要嫁給太子哥哥!”
李默聞言冷冷地看著因為氣急敗壞而漲紅了臉的李錦繡,惡狠狠地警告:
“閉嘴!胡說八道些什麼!”
聖旨已下,哪裏由得她不要?難不成她李錦繡要抗旨不成?他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而仍舊坐在地上的陳氏不知何時恢複平靜,此時冷笑一聲,不以為然道:
“錦繡那裏說錯了?太子妃被廢了,這正是個好機會!”
李默聞言看著地上像個瘋婆子一樣的陳氏,眼裏閃過一絲嫌棄,嘲諷道:
“你們以為,聖旨是兒戲?”
皇帝一言九鼎,哪是說改變就能改變的,她們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李默看了一眼他的正妻和一雙兒女,從未覺得如此心累。
陳氏說的沒錯,他今日沒有替陳浩誌求情,不是因為貪汙一案他也有份,而是他怕皇帝一個不小心,禍及到他身上。
他是越來越猜不透皇帝的心思了,被他盛寵了十幾年的慕容盛,說誅九族就誅九族,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伴君如伴虎。他這個百官之首又算得了什麼?誰知道會不會在某一天,皇帝突然就因為一件小事就要了他全家老小的命?
他如今就像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會掉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他能不小心翼翼,謹言慎行嗎?
然而李錦繡雖然沒有開口,卻打從心底不認同李默的話。
李默看著自己這個的女兒無所畏懼的模樣。
難道,是他老了?
然而,不喜歡這門婚事的人,不止李錦繡一人......
翌日午後,武賢妃宮裏傳來隱隱的談笑聲。
自從蕭懿北征後,武賢妃時不時就會讓蔣蕙進宮,皇帝也是破例批準了的,大概是對讓新婚燕爾便要分離的蕭懿和蔣蕙的愧疚。
今日,武賢妃以賞花的名義,邀請平陽長公主,蔣夫人,容齡,還有慕容瑾到她宮裏。
春日暖陽高照,庭園裏各種花兒爭相開放——
白粉相間的醉蝶花鋪滿角落,紫紅色的紫茉莉向陽而開,還有紅色的雞冠花豔麗奪目......一片姹紫嫣紅。
武賢妃讓宮女在庭園的亭子設座,眾人便落在遮陽的亭子裏,欣賞著滿園的春色。
偶爾交談幾句家長裏短,好不愜意。
這時,容齡不知說了句什麼話,惹得眾人笑了起來,氣氛融洽。
慕容瑾一邊喝茶,一邊靜靜聽著三個長輩交談,被問起時偶爾回答幾句,大部分時間視線都落在庭園裏。
武賢妃順著慕容瑾的視線看去,便看到一片橘黃色,笑著開口道:“三月已過半,正是萬壽菊黃色開得豔麗的時候。”
慕容瑾聞言回過神來,看著那一簇簇的萬壽菊,笑著答道:
“再過些日子,賢妃娘娘可以讓宮女姐姐們把萬壽菊花瓣摘下來晾幹,待到夏日,可放一些在茶葉裏一起飲,可平肝清熱,止咳消腫。”
武賢妃沒想到慕容瑾竟然會張口就說出一味藥材來,愣了一下才感歎道:
“燕王妃不愧是醫者,我們不懂得,就隻覺得它好看,可沒想到還有這功效。”
慕容瑾最近一直在研製各種藥材,剛剛聽到武賢妃說萬壽菊,萬壽菊的用途便脫口而出,忘了這是賞花,不是草藥鑒賞,便開口說道:
“是我擾了各位的興致了。”
平陽長公主聞言繃起了臉,“哎,這麼說可就見外了!”
蔣夫人斂了笑容,看著那萬壽菊,感歎一句:
“真快,已經三月十八了。”
平陽長公主聞言放下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問道:
“蔣夫人可是在為蔣睿和李錦繡婚事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