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沒有開過口的容國公聽到此話,忍不住反唇相譏:
“故意打敗仗的肯定沒有,但是沒打過仗卻指責在前線浴血奮戰的將士,自古以來倒是層出不窮。”
容國公一針見血,讓李默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沉聲辯解:
“容國公何出此言,老臣何曾指責過祁王殿下?”
他不過是說蕭懿沒有經驗,可經容國公這一說,蕭懿在前線拚死殺敵,而他卻在背後說三道四,那他成了什麼人了?
容國公笑著看著焦急的李默,“丞相大人何必急著否認,會讓人誤會你這是心虛。”
“我......”
李默還欲解釋,卻被皇帝打斷了:
“好了!”
皇帝有些不耐地問兵部尚書:“如今形勢如何?”
兵部尚書便按照剛剛送回京都的戰報彙報:
“北寧暫時沒有動作,將士們也能趁此機會調整狀態,迎接下一場戰爭。”
皇帝聽後沉默片刻,沉聲問道:“大軍如今駐守在何處?”
兵部尚書如實答道:
“大部分將士在常州城外的山穀,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想必是蔣大將軍的建議。”
兵部尚書最後一句話,分明是說給蕭鸞聽的。
蕭鸞聞言臉色變得難看。
皇帝頗為驚訝地重複一遍“常州?”。
兵部尚書連忙解釋回道:
“正是!常州自從發生了上百名百姓凍死一事之後,不少百姓紛紛加入暴動行伍中。甚至有些無知百姓,被北寧的讒言所惑,倒戈投入了北寧的軍隊中。”
皇帝聞言拍案而起:“荒唐!什麼時候的事?為何無人呈上奏報?”
眾人皆被突然暴怒的皇帝嚇了一跳,跪倒在地,垂首不敢言。
皇帝見地下跪倒的一片,卻沒有人對此做出解釋,不由怒吼:
“問你們話呢!”
好一會兒,容國公才開口道:
“回皇上,這事原本是祁王殿下代裏朝政時調查跟進的,如今祁王殿下雖身在常州,卻恐怕也無暇顧及這件事了。”
容國公的言外之意就是,皇帝重新早朝之後,有些人擅作主張,扣下了關於常州的奏折。
皇帝氣得連連咳嗽,劉天慶一邊連忙端上熱茶,一邊幫他拍了拍後背。
李默這才顫顫巍巍地站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息怒!是老臣失職,明日之前必定呈上完整奏報!”
皇帝咳得厲害,平複下來已覺得疲憊不已,閉上雙眼,精疲力盡地發話:“不必了,來人,傳令下去!”
劉天慶連忙上前一步:“是!”
皇帝深呼吸了幾下,恢複了些力氣,這才開口,一字一句地說:
“傳朕旨意,常州郡守陳浩誌玩忽職守,貪贓枉法,視無辜百姓性命如螻蟻,致常州動蕩不安,造成惡劣後果,秋後問斬!”
眾人沒想到皇帝竟然連查都不查就直接給陳浩誌定了罪,頗為震驚,而李默更是身形一震,差點跪不穩。
下這道聖旨仿佛花光了皇帝所有的力氣,此時他單手撐著額頭,揮了揮手道:“朕乏了,都退下吧!”
過了許久,禦書房裏早已沒了人影,李默這才如夢初醒般地應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