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之後不久,我便睜開眼睛看了他許久,我想他到底應該還是一個可以靠得住的人吧。這晚我還做了個算不上美夢的美夢,夢見顧唯一匍匐在我的腳邊求饒,整個人狼狽至極,我還拿了條蛇,往她嘴裏塞,然後看著那蛇一點點的往她嘴巴裏鑽,直到整條吞沒下去,然後我繼續塞,直到再也塞不進去為止。
但人就是不能做美夢,因為夢醒之後,我就碰到了一個巨大的麻煩,我沒想到梁景的媽媽會忽然找上門來。她是中午來的,我正好做完了一桌子的菜,梁景在書房裏,門鈴聲顯得非常急促,我才剛剛盛了半碗飯,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大中午的也不知道是誰那麼著急,摁門鈴摁的那麼急促,像催命一樣。由著我心情還不錯,門一打開,臉上的笑容也足夠燦爛,隻不過這一顆熱誠的心,碰上了釘子。梁景的母親冷著一張臉,雙手交疊搭在腰間,見著我的時候,隻上下打量了一眼。
‘伯母’兩個字,還卡在喉嚨口呢,她就伸手一把將我推到了一旁,直接就越過我,進了門。
正好這時候梁景從書房裏出來,臉上的笑容在看到他媽的時候,瞬間就凝住了,手上的傷是怎麼都藏不住了的,但他還是稍稍側了一下身子,頗為勉強的扯了一下唇,道:“媽,您怎麼來了?來之前也不同我說一聲。”
梁母顯然是不高興的,她換下了鞋子,徑直走到了梁景身側,看了看他手上的手臂,眉心微微的蹙了起來,口吻頗為嚴厲,“說,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傷的?為什麼傷的,傷的有多嚴重,有沒有後遺症,一並給我說出來!”
她說完,就走向了客廳,端端正正的坐在了長沙發上。我在門口愣怔了一下,趕忙關上門,去廚房裏,取了最好的茶葉給梁母泡茶。
端著茶杯,我立在廚房門口猶豫了好一會,才硬著頭皮走出去,將茶杯放在了她的麵前,拿出了十二萬分的恭敬,道:“伯母,請喝茶。”
由著我已經知道當年的事情,所以如今站在梁母的麵前頗為緊張,她的目光掃過來,猶如鋒芒在背,刺的分外難受。我與她就見過幾次,幾乎沒有說過半句話,她也不太用正眼來看我,因此我也無法判斷梁景的母親對我是一個什麼樣的想法。
我悄無聲息的坐在了一側的單身沙發上,梁景與我麵對而坐,微微低著頭,臉上的表情倒是蠻鎮定的,過了好一會,才聽他說:“您是怎麼知道我受傷的?”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嘛?你在S市的一舉一動,所作所為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梁景,當初我讓你來的時候,你對我說過什麼,可到了今時今日你又做了什麼?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這會,梁母說著,又往我這邊看了一眼,“我這麼辛苦培養你成才,是讓你這樣作踐自己的嗎?傷了右手!這會對你造成多大的影響,你知不知道?你在做危險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
我閉著嘴巴沒有說話,想開口,卻發現梁景放在身側的手,暗暗的示意我噤聲。
“你的手,動什麼動?想護著誰?”果然是自己的兒子,這稍稍動個手,都被抓個正著。
我想轉開話題,因此在他們靜默的時候,便開口:“伯母,您來的這樣著急一定還沒有吃飯吧?梁景也還沒有吃飯,要不咱們先吃個飯,再聊,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