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沉默了好一會,表姐微微低著頭,而我再一次側頭看向了病房的門,很想知道梁景去哪兒了,他隻說走一會,可現在卻走了一天一夜了,還沒有回來。表姐想跟我說話的時候,我卻先一步開口了,“清歡姐,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今天中午過來的,來的時候就看到特護照顧著你。”
我點了點頭,想了一下,又問:“那你見過梁景嗎?”
“哦,他之前還在,後來就出去了,好像是去找醫生了。我看他也受傷了,而且傷得似乎不輕。”
表姐的話終於引得我收回了視線,將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問:“很嚴重嗎?是不是右手手臂?”
我稍稍動了動身子,想要坐起身子,表姐大約也是看明白我的意圖,就起身將我扶了起來,並將病床搖了起來,墊好了枕頭。“這個我沒問,他那會就坐在你床邊,也不說話就是看著你,見我進來的時候,也隻是同我點了一下頭。”
“我想他過一會就會回來,到時候你再問問。”表姐說著,又起身去幫我倒了一杯熱水過來,遞到我的眼前,“喝點水潤潤喉嚨吧,這次的事情太讓人害怕了。”
我接過她手裏的杯子,有些燙,但我還是牢牢的將其握在手心裏。我淺淺的抿了一口,溫熱的水順著喉嚨往下,倒是給了我的身體一點點的溫度。
“遺囑被拿走了?”
她搖了搖頭,說:“我給了假的,但他們已經知道了,就不好辦了。”
我擺了擺手,給自己灌了一口熱水,說:“沒關係,他們現在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就算遺囑的事情被攤開來說,顧暉也逃不過牢獄之災了,讓他們鬧好了,看看能不能將財產鬧進監獄去。隻是,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影響到你?”
“我倒是沒什麼關係,至多就是停牌,我又不是隻能做律師,也沒想過做一輩子的律師。真做不了律師了,就找點別的事情做做,說實話整天跟那些法律條例打交道,我還蠻累的。放心,我會一直幫你的。不過,如今我倒是應該好好想想,以後該做點什麼。”表姐說的有些惆悵,但臉上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然而,我這會的心思全在梁景的身上,醒來總是見不著他,讓我有些不好的預感。想想那天,他垂落在一旁的右手,心裏沉沉的。
我坐了一會,就讓表姐拿了掛吊瓶的架子,出了病房。結果,走到門口,就有人攔著我,硬是讓我回房去休息,我與他們對持了好一會,才見著梁景過來,同樣穿著病服,手臂上綁著繃帶,頭發有些微亂。身邊還跟著一個人,大約是看到我們這邊的情況了,步子就加快了一些。
等他走近了,守在我病房門口的人,也都閉了嘴巴不說話了,隻齊齊的衝著梁景說了一聲,梁先生。他輕點了一下頭,就微皺著眉看我,“還沒好全,就想到處亂跑?還能不能讓人省心?”
他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擔憂,我看了看他的手臂,又輕輕的摸了摸他的手,道:“是你說的,隻離開一會,我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結果醒來還是沒有看見你。你總是騙我,說話沒一句是真的,所以,既然你不來,我就想去找找你,看看你在做什麼。”
“小城這是關心你呢。”他還沒說話,身邊跟著的小叔就替他開口了,我想梁景手上的傷應該是蠻嚴重的,這都驚動了小叔了。
我又看了一眼他的手臂,隨後,四個人就進了病房,表姐扶著我坐回了床上,幾個人則各自坐在了我的床邊。這架勢倒是挺隆重的,表姐也是識趣的人,看了看情形,隻坐了一會,就借口出去了。
梁景原本想趕小叔走的,但我及時打斷了他,小叔在也好,這樣的話,有些人就不至於騙我了,他那麼愛騙人,重傷也能說成是輕傷。
“你的手傷醫生是怎麼說的?嚴重到什麼地步?砍傷不是小事,你老實告訴我,別騙我,也別讓我自己去猜,自己去找答案。”我問的直白,也不想與他拐彎抹角的。
我握著他受傷的手,可他卻用另一隻手覆上了我的手背,笑的特別坦然,道:“沒你想象中那麼嚴重……”
“還不嚴重?大侄子,你現在還要再這裏逞能,那可真的沒什麼意思,有些事情越瞞著越糟糕,人清城丫頭都這麼說了,你何必還要騙。你可要明白一件事情,你那媽媽可是把你當自己命根子似得,你這傷遲早要被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