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裏擠了許久,一直到再找不到梁景他們的人,又在附近走了一圈,我便原路返回,幸運的搭了個順風車,又花了一個多小時回了酒店。
晚上,梁景敲開了我的房門,帶著我去他們這裏的特色餐廳吃飯,但我有些心不在焉的。白天的事情,仍然記在心裏,我一邊吃東西,一邊笑嗬嗬的看著坐在對麵的梁景,道:“你這幾天幹嘛去了啊?X縣的事情你打算什麼時候再去解決啊?我們好像出來的有些久了,是不是該早點將事情處理幹淨,然後早些回去了?”
梁景並非抬頭看我,隻低著頭吃著東西,過了好一會之後,才抬頭看向我,問:“那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坐下來與那群小商販討價還價,還是強行拆除,不管不顧直接開啟工程。你已經跟KM集團簽過合同了,如果不如期進行,違約金恐怕你也負擔不起。”
他說的很淡定,可說了半天,也沒有一句我想聽到的話。
我看了他一會,他卻已經閉上嘴巴不說話了,我想了一下,笑道:“一切看你的安排啊,要不明天我們一塊去看看,怎麼樣?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景,現在這樣子憑空的想,我也給不出什麼意見來。”
他抿著唇點了點頭,說:“好。”
後來我們就沒說什麼話,梁景的心情一直都不錯,吃完飯一塊走了走就回了酒店。
第二天,梁景做了安排,我們坐車直接到了漁村,裏麵有人接應我們,看樣子應該是正源過來的人,見到我也是順口叫了一句‘顧總’。村子裏的村幹部也過來接待我們,先將我們引到了村長家裏坐了片刻,相互奉承了幾句之後,便也進入了正題。
村長的意思是多少得意思一下,那些村民也是可憐,都是些質樸的人,好好說,肯定能商量好。梁景沒多說什麼,就陪著我一起過去看了看。
下午,他們召集了所有小商販過來開了個大會,我一直沒有說話,隻聽梁景在那裏講,但顯然他說出來的價格,那群人一半同意一半不同意,有些人像是獅子大開口,一直僵持著。結果大會開到了晚上也沒有將事情解決。
晚上,村長請我們吃飯,這村長年紀畢竟輕,懂的抓住商機,雖然是個幹部,但也沒有半點架子,對我們客氣有理。可惜這一整天下來,我依舊沒有聽到我想要聽到的話,看著那村長的笑臉,我忽然覺得分外的假。
總覺得他的笑容裏充滿了幸災樂禍,那一雙閃著金光的眼睛,全然在講,你們這些個豬頭。吃完飯,我們便要回去,路上我想了許久,還是試探性的問了問:“梁景,你覺得這次的項目我們能賺到錢嘛?”
他原本是看著外麵的,聽到我的話,才轉過了頭,車內光線不好,我不能看清楚他看我的眼神,“怎麼?”
“沒什麼,我就是想問問,覺得怎麼就特別不順利,明明我才是那地的主人,怎麼就沒有主動權了?要麼讓他們將這地買過去,我們再找其他地方好了。你沒看到那村長的臉嗎?活像是看到兩個豬頭來了,給他們撒錢呢。”我氣呼呼的說著。
梁景則一直看著我,黝黑的環境下,他的眼睛也顯得黑漆漆的,表情深不可測。我的心裏抖了抖,說實話,今天看到他的樣子,我都有些懷疑他的辦事能力了。但也許有沒有可能他也是故意的?
“嗯,你說的不錯,隻不過那些人難纏的厲害,如果來硬的,恐怕這項工程也無法動工。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人是什麼樣的嗎?”他淡淡的問。
我皺了皺眉頭,沒說話。
“沒錢又什麼都豁得出去的人。”
“嗯?”
“這樣的人可以拚了全力來毀掉你,反正他什麼也沒有,他什麼也不怕,可你有,你便會害怕。”
我看著他良久,到底也沒看出個什麼,默了一會,便下來決定,道:“那再給他們一個月的時間,等過了年,還這樣,我就將地賣了,重新選個地方。相信KM那邊也會理解,將進度往後推一推。總之,我一分錢也不會白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