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夫人這樣的話,上官捷竟也猶豫了,上官妙歌做過的事,他早就清楚。之所以對她一忍再忍,也不過是就像老夫人說的,念著她始終是上官家的長女罷了。現在一想,這時候心軟恐怕也真的隻會助長她內心的狠毒。
上官妙歌被叫到雪苑的時候,就已經猜出是東窗事發了。走之前,她特意讓人也去通知了上官妙玉和上官妙師。她心裏早就為自己找好了退路,到了對質的時候,隻管將那姐妹倆抖出來,撇清一切關係。就算不能完全脫罪,也至少能保住自己一條小命。
雖然心裏已經有了這樣的打算,上官妙歌走進雪苑的時候,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在祖墳裏動手腳,詛咒自己的親弟弟,甚至會牽連上後輩人的運勢。這就與欺師滅祖無異了。就是把她千刀萬剮也不足為奇。
上官妙歌蜷了蜷手,不敢看老夫人和上官捷,麵上卻還強裝不知情的樣子,走到房中匆匆行了禮,便強笑說:“祖母,父母,找歌兒來,有什麼事嗎?”
“跪下!”老夫人什麼也不問,便斷然喝道。
上官妙歌應聲跪下,臉上卻還掛著無辜與委屈的笑容,“祖母,出了什麼事嗎?”
老夫人衝旁邊的蘇媽媽使了個眼色,便見蘇媽媽拿了一個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布包上來,上官妙歌便莫名忐忑起來,“這是什麼?”
蘇媽媽不說話,將那布包慢慢打開來,湊到她眼前。
那布包裏,放著一個布娃娃,上麵一張血的符咒,紮滿了牛毛細針,儼然紮成了一隻刺蝟。仔細一看,那布娃娃的眉眼分明就是按著上官馥雪的樣子做的!
上官妙歌大吃了一驚,這東西分明就不是自己弄的呀!
上官妙歌一下子明白過來,尖叫道:“這分明就是羅織構陷!這布娃娃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呀!”
老夫人冷哼一聲,“我都還沒說是什麼事,你就這麼急著為自己辯白,還敢說是別人羅織構陷?!”
老夫人說著,臉色一沉,“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你究竟存的是什麼心思?難道你自己就不是這上官家的一份子嗎?!竟敢在自己家的祖墳上埋了那種東西,來詛咒自己的家人,你還對得起上官家的列祖列宗嗎?!”
上官妙歌驚慌失措道:“祖母,您在說什麼呀?那‘血頭樁’不是孫女埋的呀!是,是……”她支吾了半天,心覺今天定是摘不幹淨了,隻好咬牙在心裏做出了決定,尖聲道:“五妹和六妹,雖然有唆擺孫女,要孫女參與其中,但是孫女並未參與啊!”
“你還在撒謊!”上官捷臉色鐵青,將手上的茶盞用力摜到地上,“為父已經查過了,那‘血頭樁’分明就是你讓人到李家木材鋪做的。那老李頭全都招了!”
“啊!”上官妙玉在門口看見這一幕,一下子就叫了出來,轉身就要走,上官捷卻沉聲喝道:“給我抓住她們!”
上官妙師拉住上官妙玉拔腿就跑,卻仍是被跑上來的兩個男仆給揪住了。
“父親!”上官妙玉臉色蒼白地跪在上官捷麵前,哭道:“女兒知錯了!”
“知錯了?!知錯了?!”上官捷麵色沒有一點鬆緩,指著她的鼻子罵道:“這話,為父不知道聽過了多少次!每次你都說知錯了,可有哪回改正過?!不光是你,還有你們!”上官捷憤憤地指著上官妙師和上官妙歌,“你不知悔改也就罷了,還敢在祖宗墳頭上造次!這回說什麼,為父也不想原諒你們了!”
上官捷長歎一聲,“老夫人,您看著辦吧。”
老夫人心疼地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上官馥雪,剛才將那邪祟的東西挖出來以後,她的臉色果然好了很多。回頭的刹那,臉色又是飛快地一變,指著上官妙玉和上官妙師厲聲說:“我看,這兩個丫頭早就不中用了。既然她們留在這府裏,就要生出無窮的事端,還是給我趕出去吧!這將軍府容不下她們了,往後就是敲破了門,誰也不許認她們!咱們上官家可沒有這麼心腸歹毒的賤種!”
對那姐妹倆的尖叫和哭鬧置若罔聞,老夫人目光銳利一掃,落在上官妙歌的臉上,上官妙歌整顆心都懸上了,就聽老夫人緩緩開口道:“至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