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竟然下起了小雨。雨雖然不大,但落在發間和衣上也是薄薄的一層晶瑩。
“看來今日出殯,定是‘風調雨順’之兆!”妙善真人手執拂塵,在雨中抬頭望了一眼天空。
“那就借真人吉言!願我上官家從此風調雨順!”上官捷捋須笑道,他一向敬重修道之人,這位妙善真人已經是出了名的得道高人。她說的話,上官捷簡直深信不疑。
出殯的隊伍一路浩浩蕩蕩走向燕京城外的一處山野。
“這裏,就是上官將軍家裏的祖墳嗎?”妙善真人指著前麵墓碑林立的一塊地方,停了下來,目光逡巡一圈,掐指一算,不由讚歎了一聲:“這裏果然是塊好地方!藏風得水,五行不缺。”
上官馥雪正聽得暈乎,這地段四麵環山、崖下有一條蜿蜒的大河,就算是“風水寶地”了嗎?
就聽妙善真人忽然“咦”了一聲,上官捷走上去,“真人,有什麼問題嗎?”
妙善真人指著腳下的一塊地方,說:“這裏怎麼好像剛剛被人動過。你看,這土還是新的。你快讓人挖開看看,別是讓人動了手腳,壞了這裏的風水。”
竟然有人在自己的祖墳裏動土?!
上官捷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忙叫了幾個人上來,“你們快挖開看看,這底下埋了什麼!”
幾個大漢上來,拿了鐵鎬,三兩下就刨出了一個坑,那底下的東西慢慢露了出來。那前頭的大漢才看了一眼,便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連爬帶滾地跑開了。那後麵的人見他怕成這樣,還以為見了鬼,後來一想,大白天的能有什麼鬼?
“到底看到了什麼?竟然把他嚇成這幅樣子?!”那後麵的漢子嘟囔一聲說,便不覺伸了脖子來看,也嚇了一大跳,“太邪門了!”
他也嚇得坐到地上,連退了兩步,上官捷臉色陰沉,也不多問,直接走到了坑前,往下一看,臉色竟然一下子白了,轉臉對妙善真人叫道:“真人,你快來看看,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妙善真人上前一步,也不由倒吸了口氣,鎮定道:“將軍不必害怕,這叫‘血頭樁’,是咒術的一種。我看這東西才埋下不久,還不能造成什麼傷害。”
眾人一聽,又是疑惑又是好奇,忍不住上前來看。
上官馥雪走近看了一眼,才恍然大悟。也難怪他們會有那種反應。那東西雖然隻露出了一截來,卻像是一個真人的頭一樣,栽在裏頭。上麵糊了一層鮮紅的血,黏黏糊糊的,看著實在有些犯怵。
她雖然搞不懂這到底起個什麼作用,但是光看這模樣和這出現的地方,就知道這東西的用處肯定很陰邪。但她實在好奇。不由皺眉道:“妙善真人,你剛才說這是‘血頭樁’,還不能造成什麼傷害。是什麼意思?”
妙善真人道:“這‘血頭樁’埋在人家的祖墳裏,是用來詛咒這人家家裏某個人的。通常是要雕成被詛咒那個人的模樣,然後用上五禽六畜的血一層一層地淋上去,再埋在墳地十尺以下。經年以後,這個‘血頭樁’吸收了墳地的陰氣,不但會影響這個地方的風水,還會給被詛咒的人帶來血光之災。”
上官妙歌在一旁聽得,俏臉也扭作一團,煞白一片,驚呼道:“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陰毒的害人之法!”
妙善真人臉色也不大好,“看來,上官將軍真是得罪了什麼人,才會遇上這種事。”
“這也太過分了!”大老爺上官雲罵道,“就算有再大的仇恨,也不應該在別人的祖墳上動手腳啊!也不怕損陰德!”
上官捷卻皺眉不語,自己在朝上的確得罪了很多人,但能使出這麼陰毒手段的,恐怕也就隻有涼慕生了。
“三弟,別想了!趕緊讓人把這東西挖出來吧,你沒聽真人剛才說,日子久了,吸收了這裏的陰氣,這東西可就起作用了!”上官鳴也急道,“再說了,難道你不想看看,這被詛咒的,到底是誰嗎?!”
上官捷讓幾個大漢趕緊挖下去,眾人都屏著呼吸,眼巴巴地看著。隨著越挖越深,那木樁上的眉眼也越來越清晰,就連上官馥雪也覺得有幾分眼熟,一時間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上官捷卻驚得突然倒退了幾步。“竟然是——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