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怪物阿毛向著張瞎子爬去,就像是一大團肥肉慢慢地要將張瞎子吞噬掉。
“阿毛,我說過,他是小哥哥的朋友,你不能吃他。”
那團肥肉停了一下,好像聽懂了,但繼續爬向張瞎子。下一秒,張瞎子已經深深地陷於肥肉中,隻見那一團肥肉上上下下來回動著,而一團藍光,在那肉球中越來越濃,像是一顆璀璨的寶石。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時,那團肉球突然展開,我看到張瞎子仙風道骨地站在我麵前,神色竟然比剛認識時還年輕了幾分。他的白色道袍如剛經過洗熨,一條褶子都沒有,發型經過劇組人員臨時剪洗吹似的,散發著洗發香波的味道,而那雙眼睛更是炯炯有神。他站起,對著彎彎怒道:“何方妖孽,竟敢布下如此凶狠之陣?專吸人生氣?”
“張瞎子,你要做什麼?”
彎彎嚇得躲在我身後。
“你讓開。”張瞎子的語氣很堅決。他拿著劍就要衝過來。我怎麼能讓他得逞?我將彎彎護在身後,“張瞎子,你是不是有病?這姑娘招你惹你了?剛才你變的跟哪吒出世似的,人家彎彎也沒把你咋地。你怎麼翻臉無情呢?”
“竟然是麻衣神相!”張瞎子閉上眼睛長歎了口氣,將長劍收回。“既然小哥執意要護著她,老夫也不好說些什麼了。畢竟是老夫不對,看到屋子裏的邪祟,就獨自逃跑。幸虧我還有一魄跟出來,用法力偽裝成覺魂,否則被吃掉都沒辦法。小哥,屋子周圍被下了咒,是天師專用的符咒和麻衣神相的符咒。兩種符咒,一個是封印屋子裏的東西,還有一個是專門針對你懷裏的彎彎,不讓彎彎靠近那扇門。也真虧他們麻衣神相能想得出來這種招數。”
“我怎麼聽不懂呀?”
“在這個世界裏,即要防止屋子裏的東西出來,同時又要防止外麵的彎彎進去,所以最少需要兩道符咒。就是這個道理。”
“張瞎子,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張瞎子不理我:“你聽懂了也沒有用。這件事情跟你沒有丁點關係。總之,若是有人違背天道倫常,管他是誰,老夫都叫他灰飛煙滅。”張瞎子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補充道:“現在我們去救慕小雪。能救就救,不能救就殺。張平安,到時候你別攔著我。否則我連你一塊殺。”
“你有病吧!”我從來沒這樣憤怒過,“你臨走前告訴劉大富,要是發現我和慕小雪好了,就殺慕小雪。憑什麼總是拿人家姑娘家開刀?慕小雪哪兒得罪你了?那麼好的姑娘,遇到事情都想自己一個人扛。你是不是爺們兒?就知道挑軟柿子捏。”
“現在情況有變。”張瞎子沉聲說道,“如果光是本命天蛇,老夫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有可能將其斬除。但現在還有神相一族的勢力,老夫沒有勝算的把握。”
張瞎子說完,又把手掐在一起算呀算,掐完左手掐右手,掐完右手掐左手,臉上的汗珠子劈裏啪啦地往下掉:“不行!怎麼算都是大劫!不可渡的大劫!”
他望著我身後的彎彎又道:“平安小哥,現在我們已經走不出去了。那個煙囪隻有至陰之體才能進出自由。你雖然身體已經變成女性,但男性的特征還在。如果你想出去,必須把身上男人的東西拋棄掉。老夫這裏有現成的寶劍,保證刀到蛋除!否則隻能跟老夫去應劫!本命天蛇!麻衣神相!單拿出一個,老夫都沒勝算的把握,何況——”
“張瞎子,我也實話告訴你,雖然我現在陰不陰陽不陽的。但是為了慕小雪,我會把我的男性特征守護到最後一刻。不!至死我都不要變成什麼至陰之體。死就死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小哥能有這覺悟,真是男兒本性。那咱們就往前走吧。”張瞎子道。
“張瞎子,我不管前麵是什麼劫。你們和麻衣神相有什麼恩怨,我現在特煩你。我救出慕小雪,就離開這兒,你到時候願意去哪就去哪。”
張瞎子一聲不吭地往前走,似乎知道自己錯了。不過他又突然靠在我身上,趴在我的耳邊說:“小哥,有件事情得你做主。你身後的女孩,身上陰氣很重。她不是普通的人類,或者說有一半不是人。能在太虛之穀中存活的東西,不是邪祟就是妖孽。我們是繼續走?還是先把她解決掉再繼續走?”
“張瞎子,算了吧。如果不是她的話,我們也到不了這裏。管她是出於什麼目的呢,現說你不是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