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慕小雪點頭，“是呀，有些事，不試一試還真不甘心。我有那麼多事情還沒去做呢。”片刻後她又說：“我不想死呀。”公園裏這時響起了廣場舞大媽必跳曲《荷塘月色》，那兩個占我們座位的大媽看著我們的神情，不知道怎麼就來了兩句：“這兩個年輕人，現在終於想開了。早上看他們兩個坐在那兒，我就覺得事兒不好。我們也算是功德一件了，走，咱們跳舞去。”
真不知道這些大媽沒事兒瞎操心什麼。
回去的路上，我提議還坐公交。因為從小到大也沒陪女孩這麼近地坐過公交車，我喜歡慕小雪眼睛看著窗外的神情。這樣我就可以放心大膽地看她了。看她那麼美好的笑容。從來未曾得到過溫暖的人，居然還笑得這麼開心。也許因為美好的時光不多，我們不知道下一刻還能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所以，我們隻能把握這一刻，無論是歡笑還是痛哭。
小雪，真希望這種笑容永遠停留在你的臉上。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對慕小雪說：“等一下，我馬上回來。”
慕小雪的臉上突然出現不舍，好像我會把她扔在這裏一般。明明是怕得要死，還故作堅強說要一個人承擔。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其實我也不想離開她，但還是想小浪漫一把。
“我馬上回來。這樣吧，你唱生日快樂歌，從現在起我們一起唱。等你唱完了就能見到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還有一遍，我一邊唱著，一邊到剛才轉角處的超市，拿出百元大鈔：“老板，每種口味來一個。快——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老板你快些，等著救命呢。祝你生日快樂——”
我唱完最後一個字時，終於出現在慕小雪麵前，我已經快累成狗了，吐著舌頭說：“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的，隨便買了幾個，你挑一個。”遠遠的公交車已經駛來，“看，時間剛剛好。咱們上車再挑。”
慕小雪的嘴角牽起一絲微笑。我的心瞬間就被融化了。奶奶的，老子的心自從見了她，就變成巧克力了，稍微給點陽光就落花流水。隻想著怎樣讓她能再開心些。汗珠子都灑了一路一車呀。月老要是可憐我，也得把這二尺紅頭繩給我接在腳脖子上。
上車後，她猶豫了半天，拿了一根最便宜的“老北京冰棍”。我也隨便拿了一根。我們一人拿著一串雪糕，坐在公交車最後麵的座位上，活像兩個逃課的高中生。
在樓下的小賣店，哥和慕小雪又開始掃貨。為了防止像上次出現的尷尬，我買了一瓶“脈動”。據說出租車司機超愛這個牌子的飲料。倒不是因為味道好，而是因為尺寸剛剛好。我覺得設計“脈動”飲料的人，一定也是一個男人，否則對於男人的需求怎麼這樣了解？這下晚上就不用想辦法上廁所了。
我們還買了蠟燭、各色小吃、啤酒飲料。
布置著張瞎子的房間，我心裏卻越來越覺得這個地方像洞房。要是一會兒發生點什麼，可怎麼辦？要是真發生了，我以後上廁所的時候也方便些了。我拿著脈動的飲料，胡思亂想著。
“張哥，咱們聊會兒吧。”慕小雪說道，“反正我不想睡。”
我心裏估摸著，她是怕睡了做夢吧。
我們這兩次像是夢遊似的經曆，確實是挺嚇人的。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當時鍾指向午夜十二點時，突然間燈全都滅了。窗外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是小區斷電集體跳閘，還是大家都睡覺了夜才這麼黑。
慕小雪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還是我有先見之明吧。”
我們把蠟燭點燃。小區買不到紅蠟，所以我們在白蠟的燭光中吃著零食，打著瞌睡。如果有人這時候偷窺，一定會嚇到。兩個麵色蒼白的人，在一圈白蠟的輝映下，強打著精神，嘴裏不知道塞些什麼，更不知道下一句要說些什麼。怎麼看都有墳墓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