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必不相信這聖旨的真假,也不必為這聖旨毀去而心疼。因為帝春賢明,早有準備。帝春知道他駕崩之後,無子嗣繼承皇位,傳位於公主必定引來無數風波,所以便把聖旨親手用內力刻在這道屏風之後的牆上!隻有老奴知道這其中的秘密,所以老奴才會苟活至今,沒有隨帝春去了!”
懷德瞟了眼永王,“帝春在世的時候最擔心的就是你,所以特意留了一手!世子妃陳氏根本就不是陳明忠大人的妹妹,而是帝春派去的細作。”
花重不由一愣,沒想到鍾離春竟然埋伏了這麼多年!
懷德淚眼婆娑的指著那龍椅之後的牆麵,“公主殿下,就在那畫麵之後!”懷德緩緩跪在地上,高聲喊道,“老奴聽旨——”
滿朝文武皆跪在地上,花重走上台階,一把撕開那畫卷,一副波瀾壯闊的人生也就此掀開……
帝春駕崩百日祭,德音長公主鍾離孟薑繼位為曆史上第一位女帝,無論在定國還是在三國之中,都掀起了一陣風浪。從此天下女子皆昂首仰望,皇室公主更是風光無限,人人都道,女子亦可繼承皇位,成為一代女帝!
花重一身龍袍坐在龍椅上,“永王犯上作亂,圖謀不軌,野心昭著,其行可誅三族。念起在封地駐守一生,又年老體衰,特赦除去王位,貶為庶人,三日之後問斬!陳明忠,身為臣子,不守本分,意圖謀反,策反朝堂,革去官職,發配邊陲,妻女一律入宮為奴,男丁三代不得科考!”
“永王世子,革除世子之位,便為庶人,流放!公子鍾離非凡,念其年幼尚且不自知,著特赦免其罪,便為庶人,回封地去吧!”
“吾皇聖明——”
青鸞殿中的楓紅正燦爛,花重走在其中,鮮紅的衣袍像是要與其融為一體。
“這天下第一女帝的滋味如何?”雪無痕在她身後出現,一襲白衣如雪,“重兒,如今你可能體會到這高處不勝寒的滋味了嗎?”
花重冰冷的了神色,回眸看著他,“雪帝,這是朕的寢宮,若是沒什麼事,你就請回吧!如今與陵國約定之期已到,朕即將禦駕親征,你留在這裏的確不大方便!”
雪無痕皺起眉頭,“你說什麼?你要禦駕親征?”雪無痕緊張的拉住花重的手腕,“這絕對不可!”
“雪帝,這事關乎社稷,卻無關你我!”花重神色冷漠,“你已然與南疆結盟,朕和你之間的一戰,是早晚之事。朕一定會守護定國到最後一刻!不論生死,隻論氣節。”
花重越過雪無痕向前走去,雪無痕轉過身看著她的背影,“重兒,這一切原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會做給你看,會用行動給你一個答案!”
花重不由冷漠的笑了,“罷了!這天下間說不明的事情太多,何必都要解釋?隻要人心澄澈,便天地無悔!”
鬱羨吟走進花重的身旁,剛剛楓林之中的那一幕落在她的眼中,鬱羨吟勾起嘴角。
“逸兒還好嗎?”花重沒有回頭,便知來的人是她。
“好!”鬱羨吟簡單的回答,卻又開口,“聽說畫眉要去前線找宋東明了!”
“知道!”
“素問要去尋找恨水的下落!”
“朕也知道!”花重平靜的回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來路和去路,任是誰也攔不住,即便朕做了皇帝,也無法控製任何一個人。羨吟,你能明白朕此刻的感受嗎?那是一種滄桑過後的回望,甚至連回頭的時間都沒有,就又要去奔赴親的考驗,朕已經沒有那麼多力氣去懷疑,去徘徊,去不舍,去留戀!過去種種,如過眼風帆,朕伸出手……”花重停下口中的話,真的伸出手,沒有一片葉子掉落在掌心,花重側首看著鬱羨吟,“這就是結局!”
什麼也沒有……
花重歎了口氣,“朕明白雪無痕的心意,但是如今誰又能顧得上誰呢?在天下和愛人之間的選擇,無疑是最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