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永謙的上道,江婉表示十分欣慰,答應盡快會讓李延睿親自來見他這個父親、並答應勸說原諒他之後,便心滿意足的從大牢離去。
“一定要盡快來啊!”
望著江婉窈窕的背影,李永謙依依不舍,人都走遠了,還從牢房門口探出手去,使勁的揮別。
全然不知自己今夜與江婉會麵的情形,被人一字不漏地傳進了太師府。
特別是最後對文太師父女的怨言,經江婉大聲複述後的話更是一字不漏。
“主子,那李永謙太不識抬舉了吧?”
太師府的書房裏,文太師的手下通風報信之後還沒有離開,還在等一個主意。
原本想看在女兒和外甥的份上,準備盡快將李永謙搭救出來的文太師怒氣衝天。
“先別管他,讓他在牢裏反省反省。”
……
毫不知情的李永謙熬過了黑夜,又苦等白天,直到他在昏暗的牢房裏再感覺不到日夜的變化,卻仍然無人搭救。
整個人慢慢崩潰。
江婉盤算著日子感覺差不多了,才讓李延睿去了一趟監牢。
料想著暗無天日的監禁生活和求助無門的絕望,足夠令李永謙崩潰了,已經到了任人予取予求的地步。
可沒想到李延睿的監牢之行,收獲仍然超出了她的想象。
“你說什麼?他手裏有文太師夥同太子私通西夷的證據?”
原本江婉隻打算坐實他在糧草貪腐案中的確鑿證據,從而令他認罪伏法,沒想到李永謙這一步廢棋,竟然供出了如此一個驚天的秘密。
這可是通敵叛國的大罪!
“快去見晟王!”
江婉二話沒說,當機立斷的去了晟王府。
畢竟這個消息實在大到超出了她能處理的範圍之外。
接下來數日。
江婉勒令全家門戶緊閉小心翼翼的過日子。
但朝堂上的波詭雲譎,以及京城內的緊張局勢,仍然通過各種渠道傳進奉恩侯府的內宅。
先是李延睿前腳離開大理寺的牢房,後腳李永謙便被人滅了口。
接著以晟王為首的勳貴和以大將軍馬首是瞻的武將們齊齊闖宮,逼得久不理朝政的皇帝坐朝聽政。
徹查太子與文太師一黨的罪惡勾當。
在確鑿的證據之下太子無力回天,卻不想最後關頭,竟然夥同文太師鋌而走險逼宮篡位。
一時之間,京城金戈鐵馬人人自危,氣氛空前緊張。
一場空前的危機持續了數日,直到李延平頂盔摜甲叩開奉恩府的大門,江婉的一顆心才重新落到實處。
奉安侯府關門時草長鶯飛,再打開門已經陽光明媚繁花似錦。
盡管京城十裏長街一片縞素,也難掩春日盛景。
向來不理朝政的皇帝駕崩並未給大虞朝帶來任何動蕩。
太子伏誅之後,早就嶄露頭角的三皇子作為皇位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很快順利登基。
新皇登基之後,奉對自己有教導之恩的修媛娘娘為太後,晟王為輔佐大臣。
新朝新氣象。
文太師倒台之後,他的黨羽也被連根拔起。
攤丁入畝的新政傳旨全國各地,很快便如火如荼的展開。
奉恩侯府也從不入流的勳貴一躍成為真正的皇親國戚,在京城成了炙手可熱的頂級門第。
……
六年之後。
江陵府陽光明媚的三月天,轄下臨江縣早已一片生機勃勃,人頭稅的取消以及土地的重新丈量和分配,已經初顯成效。
沿著新拓的運河一路坐船可直達柳鎮。
停船靠岸,集市熱鬧的程度超乎想象。
一包包被包裹了幾層油布密封好的茶葉被裝船遠運,一船船紅薯粉也在這裏揚帆起航,接著運向全國各地。
鱗次櫛比的商鋪延綿數裏,綢緞莊、首飾行、茶樓酒肆、客棧車店應有盡有。
南來北往的商人遊客絡繹不絕。
“爺,今日咱們還去江府嗎?”
剛剛從豪華客船上下來的兩位遠方來客夾雜期間並無異樣。
前麵的中年男人風度翩翩、朗逸俊秀,手持一柄時下流行的折扇,一邊走,目光一邊在路邊的小攤上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