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堯冷眼看著我發怒,不氣反笑:“你的脾氣越來越大了,看來以前的溫順都是裝的,如今是本性暴露了麼?”
我想罵人了,我想罵他祖宗十八代!
“滾,”我氣得捏緊了拳頭,我真想衝上去扇他幾巴掌,“你給我滾。”
“這是我家,你要我滾哪裏去?”
“好,你家,對,是你家,這根本不是我家,我不該再待在這肮髒的地方!我現在就走,傅青堯,我恨你!”
我轉身打開門一頭紮進了漆黑的夜幕中,在黑夜裏狂奔。我現在全身的血液都在熊熊燃燒,我快要被怒火給燃燒殆盡了。
為什麼天不下雨,電視劇裏這個時候不是都會來一場大雨的麼?我現在真希望能有一場雨,把我渾身上下衝刷個徹底。
跑了不知道多久,跑累了,才停下來,四周是陌生的景物,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剛才回家什麼都沒拿,現在身上除了手機身無分文。衣服因為浸了汗水濕漉漉的黏在身上,被風一吹冷颼颼的。
我抱著身體在路邊的一個屋簷下蹲了下來,背靠著牆縮成一團。如果我是縮頭烏龜就好了,這時候把頭一縮,藏在龜殼裏,就可以逃避一切。
身上的手機響了,我慢吞吞摸索出來,按了接聽鍵。
“喂?你個死丫頭哪去了?拿個充電器要多久啊?再不來姐姐我鎖門了!”電話那頭的麗莎尖著嗓子喊。
“麗莎,我迷路了。”我輕聲說。
“什麼?你不是打車的麼?怎麼會迷路?你忘了我家在哪裏了嗎?你現在在哪裏?”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現在在哪裏,麗莎,我好冷。”
麗莎聽出了我的不對勁,有些慌了:“別急,你先看看你附近有什麼?有沒有路牌,門牌?”
“沒有,什麼都沒有,隻有空曠的路,還有破舊的房子。我前麵有一個很大的廢舊廠,又黑又髒。”
“你等著,我現在就過來,你別走開!我很快就來!”
我繼續抱著自己,在寒風裏等著。
這地方真偏啊,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路燈也是壞了的,一會亮一會不亮。我心裏想,在這地方遇害了是不是好幾天都不會被人發現。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久到我身子都僵了,麗莎才到。她風一樣從車上跳下來,衝過來一把抱住我:“阮瓊?阮瓊?你還活著嗎?回答我!”
“我沒死。”我有氣無力的說,大半是被凍的。
“沒死就好。來,我們回去了。還站的起來嗎?”我在麗莎的攙扶下僵硬著腳慢慢挪上了車。
回到麗莎家在浴缸裏泡了個熱水澡我才算活了過來。
麗莎端著杯子倚在門上:“你說你怎麼才跟我分開一會就把自己弄成這樣了?路上被黑心司機載走了?劫財劫色?”
我閉著眼睛不說話。
見我這樣麗莎也不跟我開玩笑了,過來推了推我:“你倒是跟我說一說,你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就為了個破廢棄廠我幾乎跑遍了整個城市,又怕時間久了你出事,一路踩油門飆車,幸好大半夜路上車少。你可把我急壞了。”
我知道麗莎說的是真心話,僅憑我說了一個廢棄廠,沒路名沒地標的,也虧的她能找到。我又委屈又感動,眼淚就湧上了眼眶。
我一把抱住麗莎,把頭埋在她懷裏哭:“麗莎,我恨青堯,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
“傅青堯又怎麼你了?”
“他是個混蛋,大混蛋,大大大混蛋!”
我滿嘴罵著,罵著罵著就睡著了。
麗莎看著懷裏滿眼淚水睡過去的女人,深深地歎了口氣。
這段冤孽,什麼時候才能到盡頭?
第二天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我揉了揉昨晚哭腫的眼睛,看見麗莎已經起來了。我走到客廳,果然看見早餐已經擺在桌上,麗莎卻出去了。
我坐下來開始吃,忽然手機鈴聲響了。
我咬著油條到臥室拿起手機一看,來電者方律師。
一大早就來催命符。
我一把按掉把手機拋床上使勁嚼了幾下油條,正打算回去繼續吃,手機又想了。我瞪著手機瞪了十幾秒,最終還是接了起來。
“你好傅太太,我是方曼雯。”
“你知道嗎,方律師,我現在別提看見你,就是看見你名字就很厭惡。”
“我能理解。但是不好意思傅太太,我也是替上司辦事,希望你能理解。如果你現在有空的話我想約你出來見一麵。”
“如果沒空呢。”
“我想您還是有空吧,如果你不來,受到損失的隻有你,不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