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任之以為傅作義為難，便主動退坡，說我隻是隨便說說，有可能我就留下，如果不便我馬上就走。”
傅作義不悅，說北平不是太原，他閻錫山沒有不打招呼就到我的地麵抓人的權力。你住下，我給你找地方。就在敬之家裏吧，那是絕對安全的。”
他說著站起來，兩手交叉抱在胸前，在屋裏走起來。
杜任之想起解放戰爭剛開始那年，在太原……
當時，傅作義保持不了以往的沉默，迫不急待地通電全國，鄭重聲明：
“如共產黨能勝利，我傅某甘願為其執鞭。”
自以為對將軍十分了解的杜任之，萬萬沒有料到他會來這樣一個通電。何必這樣主觀、固執呢？執鞭？他終於醒悟到一個理：將軍的內心世界大得很，自己並沒有探測到多少。探測到一個完整的角、完整的塊都是不容易的。這個“執鞭”呀。
幾日後，他們在太原相見。杜任之有意提到了那個通電，說：
“依我看，你的電文過極了，‘執鞭’之說將來很可能實現。”
傅作義有點不耐煩地打斷杜任之的話：
“不存在過極不過極的問題，延安不是已經打下了嗎？”
杜任之也毫不隱瞞地把底給他端了出來：“共產黨撤出延安是暫時的，國民黨從此陷入被動才是真的。延安還會回到共產黨手中的！”
傅作義說：“那咱們以後就看吧！”
那時候，杜任之就看到將軍這個動作：站了起來，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在屋裏踱步……
此刻，杜任之不過是觸景生情。關於“執鞭”一事的爭論已經過去了好久，今天見到將軍，杜任之無論如何不打算再觸及它了。何必呢？誰能沒有失言，誰能沒有傷痛？每個人額頭的皺紋裏流淌的除了笑容還有淒楚。自己活著，就應該讓別人的臉上多一縷笑容。
但是，傅作義自己卻不時地把話題引向過去的泥潭。他已經看到了“明天”，一天比一天看得清楚了。他對杜任之說：
“我現在是一隻傾斜的船，隨時都可能葬身汪洋。這些時候北平城裏發生的事情很使我苦惱。學生遊行示威、請願，與軍警衝突，有的學生受了傷，社會輿論攻擊我，人們罵我，我的耳朵根哪一天不發燒？”
杜任之說：“你講的這些都是意料中的。對學生的請願，可以通過同他們的領導人接觸來解決；學生提出的一些要求，在可能的條件下答應他們。另外，還可以召開大學教授座談會，疏通情況和思想，這也是個辦法。”
這些肺腑之言，傅作義是否準備采納，現在還看不出。將軍會有將軍的設想和心事。
他是一隻傾斜的船。船在傾斜。傾向哪邊？
喑夜，有這樣的拐彎處
夜幕無聲地罩住了北平。沒有月亮。
這樣的夜晚對崔月犁來說是難以入睡的。作為中國共產黨北平地下學生工作委員會的秘書長，他比別人操持著更多的工作。眼下，曆史的進程，平津戰場形勢的迅猛發展，都迫使他還有他的同誌交出這樣一份答案：北平和平解放的希望到底有幾分？
杜任之以為傅作義為難，便主動退坡，說我隻是隨便說說，有可能我就留下，如果不便我馬上就走。”
傅作義不悅，說北平不是太原，他閻錫山沒有不打招呼就到我的地麵抓人的權力。你住下，我給你找地方。就在敬之家裏吧，那是絕對安全的。”
他說著站起來，兩手交叉抱在胸前，在屋裏走起來。
杜任之想起解放戰爭剛開始那年，在太原……
當時，傅作義保持不了以往的沉默，迫不急待地通電全國，鄭重聲明：
“如共產黨能勝利，我傅某甘願為其執鞭。”
自以為對將軍十分了解的杜任之，萬萬沒有料到他會來這樣一個通電。何必這樣主觀、固執呢？執鞭？他終於醒悟到一個理：將軍的內心世界大得很，自己並沒有探測到多少。探測到一個完整的角、完整的塊都是不容易的。這個“執鞭”呀。
幾日後，他們在太原相見。杜任之有意提到了那個通電，說：
“依我看，你的電文過極了，‘執鞭’之說將來很可能實現。”
傅作義有點不耐煩地打斷杜任之的話：
“不存在過極不過極的問題，延安不是已經打下了嗎？”
杜任之也毫不隱瞞地把底給他端了出來：“共產黨撤出延安是暫時的，國民黨從此陷入被動才是真的。延安還會回到共產黨手中的！”
傅作義說：“那咱們以後就看吧！”
那時候，杜任之就看到將軍這個動作：站了起來，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在屋裏踱步……
此刻，杜任之不過是觸景生情。關於“執鞭”一事的爭論已經過去了好久，今天見到將軍，杜任之無論如何不打算再觸及它了。何必呢？誰能沒有失言，誰能沒有傷痛？每個人額頭的皺紋裏流淌的除了笑容還有淒楚。自己活著，就應該讓別人的臉上多一縷笑容。
但是，傅作義自己卻不時地把話題引向過去的泥潭。他已經看到了“明天”，一天比一天看得清楚了。他對杜任之說：
“我現在是一隻傾斜的船，隨時都可能葬身汪洋。這些時候北平城裏發生的事情很使我苦惱。學生遊行示威、請願，與軍警衝突，有的學生受了傷，社會輿論攻擊我，人們罵我，我的耳朵根哪一天不發燒？”
杜任之說：“你講的這些都是意料中的。對學生的請願，可以通過同他們的領導人接觸來解決；學生提出的一些要求，在可能的條件下答應他們。另外，還可以召開大學教授座談會，疏通情況和思想，這也是個辦法。”
這些肺腑之言，傅作義是否準備采納，現在還看不出。將軍會有將軍的設想和心事。
他是一隻傾斜的船。船在傾斜。傾向哪邊？
喑夜，有這樣的拐彎處
夜幕無聲地罩住了北平。沒有月亮。
這樣的夜晚對崔月犁來說是難以入睡的。作為中國共產黨北平地下學生工作委員會的秘書長，他比別人操持著更多的工作。眼下，曆史的進程，平津戰場形勢的迅猛發展，都迫使他還有他的同誌交出這樣一份答案：北平和平解放的希望到底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