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他出去，把他手下的幾個親兵放了，讓他們護送他回趙國。”麵對滿地的鮮血和淒厲無比的慘叫聲，李公威鎮定地一如既往，“碧瑩，你留下來。其餘人，退下吧。”
眾軍官如蒙大赦，飛一般地離開了大帳。蕭翰也識趣地打算離開，卻被李碧瑩一把拉住了。看到李碧瑩眼神乞求的神色，蕭翰知道這位女上司是害怕了，於是他便停住了腳步，繼續筆直地站在李碧瑩的身後扮演一個稱職的衛兵。
“你害怕了？”待眾人都離開之後，一直站著的李公威這才坐回了他的座位。他看了一眼站在李碧瑩身後的蕭翰，蕭翰卻目不斜視，裝作沒有發現他的眼神。
“我……有一點點害怕。”李碧瑩努力地用平靜的語調說道。
“你參軍以來有多長時間了？差不多有一年了吧？”李公威用略顯冷淡但比剛才議事時稍有溫度的語調說道，“這一年裏，你也親自打過不少仗了，怎麼還會害怕？莫非你沒有親手殺過人嗎？就算你沒有親手殺過人，但至少也看過殺人的場麵和血流成河的場景吧？”
“這不是一回事兒！”李碧瑩難以掩飾語氣中的惱怒，“在戰場上擊殺敵人和在大帳內割掉俘虜的耳朵完全是兩碼事！”
“不錯，確實是兩碼事。”李公威抓過擺放在台案一側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割掉俘虜的耳朵，他的性命至少還在，這比在戰場上殺死他們仁慈得多。”
“我不這麼覺得！”李碧瑩鼓起勇氣反駁道。
“你怎麼覺得是你的事。”李公威一口飲盡杯中的酒，“你若是如你想象的那麼聰明，就猜一猜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吧。”
“我不知道。”李碧瑩氣鼓鼓地說道，“你剛才說你需要下酒菜，難不成你真的要吃了他的耳朵嗎？”
李公威搖了搖頭，拉過一張紙放到麵前，拿過一支筆在上麵寫起字來。他一邊寫字一邊用餘光瞥了一眼在李碧瑩身後一動不動的蕭翰，若有興趣地說道：“你不知道就算了，但我想你身後那個衛兵或許知道。，要不我就請他來猜一猜吧。”
蕭翰看了看李碧瑩，用目光征詢她的意見。在得到李碧瑩的準許後，蕭翰清了清嗓子，恭恭敬敬地說道：“在卑職看來，主公一來是想示敵以強，而來是要激怒敵人。示敵以強，顯示我軍北伐的強大決心，這樣敵人就不會存以僥幸之心。然後再激怒敵人，他們就會主動向我們進攻，而不會被動地等待我們去北伐。”
“那麼，我為什麼要引誘他們來向我們主動進攻呢？”李公威繼續問道。
“因為這樣一來，我軍就有時間好好地把這段時間以來的戰果消化掉，繼續增強自己的實力。”蕭翰侃侃而談，“而且，我們還可以化進攻為防守，把一場要在敵境打的打仗轉移到內地來，以求增強我軍的地理優勢。”
“帶他出去，把他手下的幾個親兵放了，讓他們護送他回趙國。”麵對滿地的鮮血和淒厲無比的慘叫聲，李公威鎮定地一如既往，“碧瑩，你留下來。其餘人，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