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雖然隻有三個字,卻幾乎用盡了蕭翰全部的力氣,而且聽起來沙啞至極。不過好在聲音倒還算夠大,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人掀起珠簾大步走到了他的床邊。
那是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身材高大,皮膚是十分健康自然的小麥色。她穿著一身純黑色的魚鱗細甲,身披著同樣顏色的戰袍,腰間懸掛著一柄裝飾樸素的黑鐵長劍,顯得十分地英姿颯爽。
這樣一個英氣勃勃的少女是蕭翰以前從未見過的,她與可憐的年齡相若,卻並無絲毫的稚氣和嬌羞;她與裴文珺一般威風凜凜,卻透著一股讓人賞心悅目的活潑;她與高雨時一般帶著長劍,卻並非後者那樣的高傲和冷漠。蕭翰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不由得看得有些癡了。
“你醒啦?”那少女驚喜地大聲說道,“你可把我急壞了,我差點就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
“請問……這裏是什麼地方?”蕭翰十分疑惑地問道,“你又是誰?”
“這裏嘛,便是廣陵府了。”那少女語速輕快,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我的名字叫李碧瑩,木子李,小家碧玉的碧,晶瑩剔透的瑩。”
“廣陵府?”蕭翰不由得嚇了一跳,“那不是北府軍的大本營嗎?我記得我暈過去之前還在烏家堡城外的趙軍大寨裏,離廣陵府起碼還要再走上三五天呢!難道我已經暈過去三五天了嗎?”
“你已經昏迷了十一天了!”李碧瑩對蕭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要不是我們李家祖傳的傷藥,你還不一定能救得回來呢!”
“你們李家?”蕭翰敏銳地把握到了這少女話裏的信息,“莫非……你是……”
“你沒猜錯!”李碧瑩眯著眼笑道,“家父便是建威將軍、懷南郡太守李公威,北府軍的統帥。”
蕭翰一時間驚得呆住了,他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此時不但僥幸活命,甚至還來到了他一直想要投奔的北府軍大本營,不由得讓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
“怎麼會呢!”蕭翰大聲問道,“我怎麼會到這裏來的?”
“嘛,這些事情,等下你就去問那位宋夫人吧!”李碧瑩說道,“你拚將一死刺殺了獨孤佐信,救下了烏家堡和宋氏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性命,那位宋夫人對你可是感激了,每天都要來探望你。為了等你醒過來,她甚至推遲了渡江的日期。”
聽到了裴文珺和宋氏上下都安全無事,蕭翰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雖然差點送命,但總算是沒有白費。
蕭翰正在欣慰間,李碧瑩忽的想起了什麼:“哎呀我差點忘了,宋夫人還吩咐了,你一醒過來便去告訴她。蕭公子,我走了,再見了!”說罷,李碧瑩便一陣小跑離開了這間屋子。
這一句話雖然隻有三個字,卻幾乎用盡了蕭翰全部的力氣,而且聽起來沙啞至極。不過好在聲音倒還算夠大,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人掀起珠簾大步走到了他的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