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應言看過來了,高官之女看過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被於柒柒抓住手腕的小希身上,而小希緊緊地扯著衣角,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她真是瘋了才會想著敲詐於柒柒一頓飯,她的店長大人根本不是盞省油的燈,簡直是隻心眼巨多的狐狸!
像是得勝般挑釁地俯視著關應言,於柒柒笑眯眯地朝他豎起中指,然後回頭對夏雲說:“親愛的夏雲同學,還不應觀眾要求親一親你孩子他媽?”
夏雲簡直想把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拋到房頂上去懸梁自盡!他是喜歡小希沒錯,可是他從來沒有表現出來啊!尼瑪這店長大人是吃什麼長大的?她應該改名叫於半仙才對!
他一張白皙的臉娃娃漲得通紅,顏色鮮豔程度賽過桌上的豬肝,就這樣在眾人喧囂的叫嚷聲中、以及自己這桌詭異的沉默中對上了小希的眼睛。
那雙眼睛清澈如水,帶著對這個世界上一切美好事物的向往與期盼,他總是默默地在暗處看著她,看著她眼裏的完美世界,好像這世上所有的不美好都會自動在她的目光過濾下變得繾綣動人起來。他不知道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卻養成了凝望她的習慣。
此刻他的麵上包含著太多的情緒,尷尬、不安、慌張、期盼,簡直快要燒斷他的神經。他望著小希美麗的眼睛,斟酌半天,最後露出一抹羞澀的大男孩笑容,“那個,請問你願意做我孩子他媽嗎?”
全場倒地吐白沫。
這告白是於柒柒有生之年聽過最雷人的一個!連交往都沒有,就直接請人做自己孩子他媽了,看不出這夏雲平時老老實實的,關鍵時刻這麼勇猛!
小希愣住了,正怔怔地望著他不知說什麼好時,旁邊的關應言卻突然冷笑兩聲,“讓人撿我的破鞋還這麼大張旗鼓,於柒柒你真是可笑。”
一句破鞋,褪去了好幾個人的血色。
於柒柒幾乎是誇張地笑了起來,“破鞋?就憑你這種人麵獸心的禽獸,還有鞋可穿?喲,敢情這頭阿貓阿狗都敢出來冒充富二代釣白富美了?”她一邊搖頭一邊把目光轉向高官之女,“這位小姐,你可能還不知道你麵前這位先生是個多麼極品的人渣,千萬別被他的紳士外表給騙了,他就一不折不扣的慫**絲!衣冠禽獸,為人不恥!”
礙於小希的尊嚴,她不能把這男人做過的事情一股腦揭發出來,隻是無論如何,也要讓他難堪。
見自己的好事被她破壞,關應言惱羞成怒,也不顧什麼紳士風度就對於柒柒還嘴過來,“你這潑婦是不是看上我了?看上我了就明說,別在那瞎編亂造丟人現眼!我和別人的事跟你有個屁的關係,要你瞎操心!”
於柒柒眼珠子一轉,不怒反笑,對著那位小姐微微頷首,然後舉起紅酒一飲而盡,“這位小姐,現在你看清這位先生的本來麵目了吧?純**絲一枚,裝高富帥罷了。”
大廳裏的人都看好戲似的看著這兩桌人的喜劇,有人唏噓有人好笑。一直沉默著的小希終於站出來了,聲音清冷堅定,擲地有聲,“關先生,我們還是單獨談談吧,今日事今日畢,以後再見麵就當誰也不認識誰了。”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顧來相決絕。
她的眼神如此堅定,好像嬌小的身軀裏藏著驚人的勇氣和力量,饒是相處多年的關應言也是一愣,竟不自覺地和她走出了門。
於柒柒想追出去,卻被淩深一把按住。
“你做的夠多了,剩下的,交給他們。”
她怔怔地看著夏雲也追了出去,終於回過頭來望著淩深,“我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淩深笑起來,“你做的很好。”
他的於柒柒,是一個敢愛敢恨、敢作敢為的孩子,她的光芒好像永遠隱藏在孩子氣之後,卻頻頻光彩奪目,令他幾乎睜不開眼來。
善良,勇敢,熱情,聰穎。
這隻狐狸……他忍不住笑開了,他好像撿到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