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立點點頭,還是滿臉的虔誠,完全沒了昨日的冷漠。
就這樣,鄭立坐在前麵的轎子裏,王舒俊和許靜婉則坐在後麵的轎子,相互依偎在一起。
許靜婉抬頭看了看王舒俊那很有書生氣的側臉,手心在其胸口畫圈圈,道:“我從你的子民那裏將你帶來這裏,你的子民定會生我的氣吧!”
王舒俊一隻大手撫上許靜婉那嫩嫩的臉頰,然後輕刮了下她挺翹的小鼻子,摟住她道:“他們定然不會氣,王上和王妃也需要獨處的時光不是?”
許靜婉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一股溫熱的男性氣息直衝鼻腔,她隻覺這一刻,是幸福的。
二人甜蜜的坐在一起,不知過了多久,前麵的鄭立便大聲道:“許家小姐,快下來吧!已經到了。”
轎簾掀開,許靜婉從轎子內露出個頭來,發現麵前是一處農舍,稻草覆蓋著屋頂,遠處是農田和池塘,此時春暖花開,農舍的院子裏種了好些不知名的野花。
慢慢踱步,推開柵欄門,隻見一個老婦正頭戴一塊碎花布,從衣服大口袋裏掏出些小米來,嘴裏哼著:“咕咕……咕咕……”
一群小雞飛撲了上去,母雞在一旁守著,小雞們歡快地啄食著地上的口糧,老婦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快吃吧!多吃點,好長個兒!”
“娘!”許靜婉端詳了一會兒,便疾步走了過去。
榮氏抬頭,當她的目光和許靜婉重合時,不由得喃喃道:“我又開始做夢了!”
許靜婉將她娘的手緊緊握住,雙眸注視著榮氏道:“娘,您沒做夢,是婉兒回來了!娘,您這些日子辛苦了!”
許靜婉說著,四下看了看,這處農舍,地方狹小,屋子簡陋,雖然被些野花裝點的有些喜氣,可全然不能和許府的別苑相比。
“是女兒害了您啊!”許靜婉繼續靠在榮氏的肩頭哭泣道。
榮氏哽咽著,感覺到女兒的淚水,她拿出一個帕子來,小心地遞給許靜婉,道:“你真的回來了,我的兒!娘可想死你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娘一切都好,比在王府過得還好,隻是,偶爾會忍不住想你!”
說著,榮氏拿起圍裙的一角拭淚。
當目光望見那柵欄邊站著的男人時,她又停止了哽咽,不好意思地問道:“婉兒啊,那個人是誰?”
許靜婉這才從母親的懷抱中抬起頭來,她望了一眼王舒俊,有些不好意思道:“他是我的相公!”說完,許靜婉的臉上現出些許的潮紅。
可榮氏卻是滿臉的驚奇,道:“他是你的相公,那皇上呢?”
許靜婉不知該作何解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榮氏卻也不為難她,知道皇上既然能下狠心將許靜婉給當眾砍頭,那這樣的情分,不要也罷。
她露出個慈祥的笑容來,對著門邊站著的王舒俊招了招手:“進來喝些茶,該是累了!”
王舒俊點點頭,小翠此時也攙扶著鄭立走了過來。
榮氏看到鄭立時,目光又是一頓。
“你是……”
鄭立卻是躲避著榮氏探尋的目光,拱手對許靜婉道:“小姐,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就回去了!”
許靜婉對其點點頭,似有些不放心,便道:“我讓車夫送你回去!”說著,便又從懷裏掏出一袋銀子,道:“這些銀子你拿著,到了鎮上,找個郎中看看,租個地方住下來,調養些時日,便可像正常人一樣行走了!”
“多謝小姐!”鄭立回過頭來,瞥了榮氏一眼,又一瘸一拐地朝轎子走去。
榮氏拉著許靜婉進了屋,當看見那屋內簡單的陳設時,許靜婉不禁問道:“娘,就你一個人在這老宅住嗎?丫鬟都沒有?”
榮氏淡淡一笑:“我一個人,這裏有田,有牲畜,不缺什麼,反倒清淨!”說著,她提起一個小水壺,對著兩個粗瓷茶杯倒了兩杯自製的菊花茶,然後眯眼笑著招呼王舒俊道:“快來喝茶!”
王舒俊在桌旁坐下,對榮氏印象不錯,道:“伯母不必客氣!”
榮氏卻是笑著道:“一直顧著和婉兒聊天,倒是忘記問你叫什麼名兒了!”
王舒俊看了看許靜婉,訕笑著抿了口茶,謙遜道:“在下姓王,名舒俊!”
“王舒俊!”
“正是!”
榮氏一臉的狐疑,她看了看許靜婉,許靜婉不好意思地推了推榮氏:“娘,難得相見,您就別總是問這些了,晚上女兒再同你細細說來!”
榮氏點了點頭,微微歎了口氣,女兒大了,她也確實管不了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