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夕顏頭一次承認自己是傻子,她還說:“我甚至連傻子都不如,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那些向我傳遞這些訊息,包括幫我放火的人是誰,我連他們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
陸辭秋也挺無奈,“罷了,至少承認自己是傻子,你也算有進步。”
“二姐姐。”陸夕顏有些著急,“你能不能派人去查?我可以指認的,我雖然不知道那人叫什麼,但我能認出來那人長什麼樣子,我可以指認的,我可以上公堂,我不怕!”
陸辭秋搖頭,“指認了也沒什麼意義,那人他說得沒錯,他就是千秋莊上的雇工,他叫什麼你不知道,但莊子上的人都知道。要想指認,所有人都可以指認他。
可是我根本不可能查到他在哪,甚至我若沒猜錯,那人應該已經死了。
他的主子是不會留著他這個把柄的,這種人存在的意義就是做成一件事,然後被主子殺掉。隻有死人才能永遠閉嘴,隻有死人,才能夠守住秘密。”
陸夕顏怔了怔,“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就死無對證了?查不到真凶了?”
“你不就是真凶麼!”陸辭秋說,“所謂的背後之人,隻是我個人的分析。但放火的念頭是你起的,銀子是你給的,對於你來說,的確是你自己想要燒我的莊子。所以你就是真凶。”
“我……”陸夕顏語結,想爭辯兩句,卻發現自己怎麼辯都是沒有意義的。
陸辭秋說得對,她就是真凶,不管有沒有人攛掇她,沒經得起攛掇的就是她自己。
她低下頭,心裏又害怕又後悔。可是大錯已經鑄成,再後悔也回不去了。
“說說康姨娘吧!”陸辭秋的聲音又傳了來,“我見你看到康姨娘之後,反應不太對勁。”
陸夕顏猛地一哆嗦,下意識地又開始搖頭,“沒有,我不知道,我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我沒有不對勁,康姨娘就是康姨娘,沒有被人冒充,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捂起耳朵,又縮成一團,抖成了篩子。
陸辭秋覺得她這個反應很奇怪,說出的話更奇怪。
她將陸夕顏的手拽了下來,看著她道:“我若想從你嘴裏套出話來,很容易。我會一種催眠,我可以利用催眠讓你說出你知道和看到的所有事情。
但是那個性質就不同了。
催眠你從而獲得消息,那是我去探索的,不是你主動說的。
我與你沒有交流,就也不會產生交情。
你若主動與我說了那些事,我或許可以幫你化解。
可你若什麼都不說,我還是那句話,所有的一切就要你一個人去承擔了。
我本身也不是與你關係很好的姐姐,甚至咱們還有仇。我幫得了你一回兩回,但你指望不上我幫你三回五回。再有下一次,陸夕顏,再有下一次,我就不會管你了。
好了,下車吧!外頭的人都等著呢!康姨娘複寵了,你應該高興才是。母女情深,你跟著她,怎麼也比跟著那個素言強。”
陸辭秋先下車了,陸夕顏沒辦法,躊躇了一會兒,也跟了下去。
這是一座小宅,從門臉看,裏頭應該也沒有多大,院牆都沒有原先的左相府那麼高。
陸弘文見陸辭秋這邊下了車,趕緊走過來,小聲說:“陸家應該不隻這處院子,就算比不上左相府,肯定也有差不太多的。就是不知為何父親要選這麼個地方搬家,做給誰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