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夫人想著這些,心裏一抽一抽的,差點兒沒直接抽過去。
常嬤嬤趕緊上前給她順背,一邊順還一邊跟雲老夫人說:“老爺無端送禮,必是有求於人。雲老夫人拿人錢財就得替人辦事,今日把這些東西轉送到我們老太太手裏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指望把事兒推出來,讓我們家老太太來辦?”
雲老夫人聽了就笑,“蕭元是丞相,我不過就是個江南的老太太,他能有什麼事要我去辦啊?不過就是念著與華裳的舊情,記著他當年跪在我麵前,說會拿我們當親生父母一樣對待的話。蕭元是個重情義的孩子,怪我女兒福薄。”
雲老夫人又歎了一聲,然後擺擺手,“瞧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這都是我與蕭元我們母子之間的事,不該當著你說的。這些青蟬綢我給你送來,也是想替蕭元全了你們母子間的這份恩情,不能讓你這個生母過得還不如我這個嶽母。
老妹子,收著吧!這可都是好東西,京中權貴都因它的貴重而做不到唾手可得,天底下除了皇族與那羅家,誰還能把青蟬綢當普通料子。”
雲老夫人麵上帶笑,“真是越想越覺得蕭元這個兒子貼心,真是太貼心了。”
雲老夫人走了,是被陸老夫人給趕走的,連打帶罵,整個院子的人都在看笑話。
那一刻,陸老夫人仿佛又回到了幾十年前剛嫁到山裏那會兒,因為丟了一隻雞跟鄰居家的媳婦幹了一架。
那就是潑婦打架,連打帶罵,罵盡了對方的八輩祖宗,撓花了對方的臉。
她本以為那種潑婦罵街的事再也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了,她已經脫胎換骨,再也不是山裏出來的農婦,而是望京城裏高高在上的貴婦人。
卻沒想到這雲老夫人竟給她來了個昨日重現。
她罵上了癮,最後還把鞋脫下來,要拿鞋底子去抽雲老夫人。
那樣子看得滿院子的下人都一愣一愣的,誰也沒想到在望京城的左相府裏,竟還能看到這般山野場麵。老夫人這一抬腳一拿鞋底子的動作,挺純熟啊!
雲老夫人落荒而逃,陸老夫人覺得不過癮,又站在院門口破口大罵了小半個時辰,直到罵得實在太累了,這才被常嬤嬤攙了回去。
回屋後的陸老夫人看著擱在桌上的青蟬綢,頭一次沒有被這貴重之物惑住心神。
什麼青蟬綢,都抵不上那雲家老太太一口一個兒子兒子的叫。
那明明是她的兒子,跟雲家有什麼關係?雲家人憑什麼霸占她的兒子?
她問常嬤嬤:“你說蕭元是什麼意思?真的是有求於雲家,才向雲家示好的嗎?可他求雲家什麼呢?雲家都是庶民,能幫他什麼?你剛剛聽到沒有,她還在蕭元跟前強調我不過是縣城裏出來的,是貧賤之人。我的兒子對我好不好,還要她雲老太太教導,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她到底拿自己當什麼了?”
常嬤嬤也說不準了,雲老夫人整這麼一出,好像這陸府是雲府一般,這不是反客為主麼!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陸老夫人說了,老太太更鬧心了。
這個家她守了幾十年,守來守去成了別人的?
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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