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她薄命,老爺縱是讓她能活兩世,也依然不願意把親情這種東西施舍一點給她。
不過也不能全怪老爺,她自己也做得不好,明明這一世還有一個親弟弟,她卻對其甚少關心。除了剛來那日救了那孩子一命之外,兩人再沒有更多的交集。
她心裏想著事情,一路上就也沒有話,燕千絕將她的沉默看在眼裏,漸漸地心情也不美麗起來。
人就是這樣,從前人人他冷血冷心,他也不以為然。甚至有人他不喜歡女人,他也根本不在意。女人這種東西在他心裏,除了江家這些親人以外,也就一個季淑妃還能得他個好臉。那還是因為季淑妃跟江皇後走得近,又是他七哥的親娘。
至於其他女人,他從來不屑多給一個眼神。
他一度以為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所以當年群臣逼迫皇上立太子,最後也如那些朝臣所願立了八殿下,他也沒什麼不痛快的。
左右不想沾女人,那便負擔不起為南嶽國傳宗接代的重任,皇位輪不到他。
但現在不同了,現在他就覺得陸辭秋哪哪都好,也發現自己對女人不是沒有渴望,隻是從前沒遇到值得他渴望的那個人而已。
現在遇到了,他整的心思就都吊在她一個人身上。會想她在陸家過得好不好,陸家有沒有人欺負她。還會想她每時每刻都在做什麼,有沒有好好吃飯。
這種思念讓他一度以為是陸辭秋給他下了藥。
不過很明顯人家沒下藥,非但沒下藥,好像還沒看上他,這讓燕千絕十分鬱悶。
人人都十一殿下完美得無可挑剔,怎的就到了她陸辭秋眼裏,就哪哪都不行?
燕千絕又看了陸辭秋一眼,心中無限怨念。
江家家宴,一向是男女不分席的,所以當燕千絕挨著陸辭秋坐時,也沒人覺得不對。
可是等到江柳和祝曼柔來了,眼瞅著祝曼柔要往燕千絕另一邊擠,老夫人的臉就沉了。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讓你與外男同席已經是壞了規矩了,若你再不知好歹,那便回你自己屋裏待著去,我江家不待這種沒規矩的客!”
老夫人一生氣,祝曼柔就不敢了,隻得委屈巴巴地坐到了另一頭。
江大夫人還在屋裏躺著,大老爺回去看過,再回來時就:“咱們吃咱們的,屋裏的都睡下了。這是心病,即使阿秋她沒事了,她還是覺得自己大病初愈得好好休養,隨她吧!”
老夫人聽得直笑,但也提醒自己兒子:“我能明白她的心,總想給江家傳宗接代。但實際上咱們江家沒這些個道,她就是沒生出兒子也沒人她。你叫她把心放寬,身子治好了是好事,想家裏多個孩子熱鬧熱鬧也是好事。但如果一心執著於男孩,那就沒有必要了。”
江大老爺點點頭,“哎,娘放心,我一定和她。”
一桌子人熱熱鬧鬧地著話吃著飯,祝曼柔擰巴著筷子低著頭不知道在合計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才把頭抬起來,又幽幽怨怨地衝著陸辭秋叫了一聲:“陸家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