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有些慌,鳩杖在地上砰砰地杵了兩下,正好常嬤嬤去吩咐人請大夫回來,看到老夫人這樣子趕緊跑上前問:“這是怎麼啦?老夫人,誰惹您生氣了?”
老夫人看向陸辭秋,大聲道:“你把話清楚!”
常嬤嬤心一哆嗦,竟是二姐惹的?該不會是因為她侄女那個事吧?
然後就見陸辭秋衝著老夫人俯了俯身,“祖母,且問問您身邊的常嬤嬤這些日子經曆了什麼吧!”
常嬤嬤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她不明白陸辭秋是什麼意思,好了替她想辦法,可是所謂的辦法,就是當著所有人的麵將這件事情揭穿?
不應該啊!二姐一向是個很有主意的姑娘,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有理有據,且能保證一定成功。她與二姐無冤無仇,而且她還一直在向二姐示好,那二姐就不該害她。
常嬤嬤很快就理明白這個邏輯,同時也決定相信並配合陸辭秋一回。
於是她跪下來,給老夫人磕了個頭,“還是茹那個事,前些日子老奴跟老夫人提過一次,茹那孩子被人騙著簽了賣身契,還是個死契,生死都由主家掌控的那種。
當時老夫人您,那就是她的命,也怪她自己沒個防備。還勸老奴看開些,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誰也左右不了。但老夫人您也了,如果老奴實在不忍心讓侄女也淪為奴籍,那就去把人贖回來。
老奴去贖了,可是牙行的人茹已經被人買走,還是左相府買的。
老奴又回來找老夫人,您就既然是到了自己家,那就留著吧,也能有個照應。
可是老夫人,如果茹是來侍候您,老奴二話沒有。可買下茹的人,是大姐。”
老夫人聽著這話,漸漸皺起眉。
她想不管是誰買的,總歸是陸家人買的,你跟我這兒求什麼呢?你們姑侄二人在一家做事,不挺好嗎?
而且……老太太也動了心思。
常嬤嬤打年輕時就跟了她,所以在這陸府裏多少也有些地位。很是有些下人以這常嬤嬤為尊,私下裏也給了不少好處。甚至府裏的姨娘姐們也沒少巴結著她,這老奴總在自己跟前哭窮,但實際上一點都不窮。能給侄女買院子,還能給侄女贖身,這哪裏窮了?
再這樣下去,這老奴怕是要壓過自己,不知道高地厚了。
陸老夫人就是這樣,但凡涉及到錢財之事她都特別在意。即使當了幾十年左相府的老夫人,這個毛病依然沒辦法改掉。
於是她對常嬤嬤:“你侄女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傾城買了她,那不是也挺好的?總比被牙行賣到別人家要強許多。或許你是想讓老身作主,把她的賣身契贖回來?可是老身覺得,你那侄女她也老大不的了,今年十六吧?都到了該嫁人的年齡還這麼容易被騙,這樣的孩子放在外麵你也不能放心,不如就讓她到家裏來做事,你們姑侄之間也能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