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替陸傾城話的那些人,一時間竟沒有一個人敢站上前。
陸傾城狠狠地瞪向陸芳華,心裏把這個四妹妹罵了一萬次。
陸辭秋也是在這時開口話的,她兩手扶著馬韁,低頭俯視那些見色忘義的男人們,半晌,道:“你們的意思是,時疫封城時,就因為陸家主母過世,朝廷就要破例把城門打開,讓陸家送主母回鄉落葬嗎?我且問問你們,若是因為這次打開城門,令時疫傳進城來,這個責任誰能負得起?是我們陸家負,還是你們這些人負?”
她輕哼了一聲,“貪圖美色是人之常情我懂,但是奉勸諸位,在貪圖美色的同時也動動腦子,想想她話中漏洞,也想想自己幫美人出頭合不合時宜。還得想想,是不是美人利用自己的美貌給你們下了個套,等著你們自己往裏鑽呢!”
人們被她得有些膽怯,有人怯生生地問:“二姐這話什麼意思?”
陸辭秋都聽笑了,“我的話很難懂嗎?這兩個月來我人在城外,但你們可都是住在城裏的。陸家主母幾月初幾過的世你們應該比我都清楚,所以也應該知道,她過世時,望京城關閉了所有城門。那些因過世不得不離京的屍體,也都由朝廷統一派官兵護送,從城北走門出城,集體安葬。且那些運屍出城的人也被安置在臨時營帳,直到今日我們大營撤了,才有人手分過去給他們檢查,確認無病方才可以回城。
我相信此時既然能在這春熙大街上看到我們家這位大姐,那就明陸家主母出殯當,她並沒有跟出城去。
那是因為什麼呢?
是怕被隔在城外一直住到城門重開,還是怕一旦出城不定會感染時疫?
總之,作為親生女兒,她連送母親最後一段路都做不到,眼下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不盡孝道?”
她話慢悠悠的,語氣也不見有多淩厲,可就是這種慢悠悠的感覺,就跟鈍刀子割肉似的叫人難受。
陸傾城被她得頭皮發麻,再看看之前那些幫她話的男人,這會兒腦子也都管用了,開始分析起陸辭秋的話,也開始忌憚起陸芳華的話。
前太子的事不能提了,再提就是替前太子話,那可是要殺頭的。
至於陸辭秋的,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作為親生女兒都不願送母親屍身出城,現在還有什麼立場來指責陸二姐?
陸傾城一看情況不對勁,臉上那種楚楚動人的樣子又做得更甚了些,她甚至還看著那些男人叫了聲:“大哥,你們聽的隻是她的一麵之詞。我沒有出城自有我沒出城的理由,那我哭得昏倒在家,如何能出城?難不成還要人用擔架抬著我出去嗎?
可是她陸辭秋人在難民營,居然還要管著府上的事,還叫人通知府上不準大肆操辦喪儀,不準抬棺回老家安葬。隻讓我母親跟著其他人一起從城北的門抬出去,葬在亂墳堆裏。
她可是左相府的大夫人啊!她難道連一座墳塚都不配擁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