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罵了一陣,然後又對陸辭秋道:“其實我出城主要是借著這個引子來看看你們,聽城外時疫嚴重,我實在放心不下。另外又帶了些銀票,你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羅氏著就開始掏袖袋,然後一大把銀票就塞到了陸辭秋手裏。
陸辭秋覺得在二房一家三口麵前,她就是個被扶貧的。
“二嬸,我真不缺銀子,難民營也不缺銀子,何況芳華已經捐了很多了。”
“這事兒我聽了,她捐銀是對的。但她是她的,二嬸是二嬸的。銀票你拿著,自己留點,剩下的就捐給難民營。方才我在營裏轉了一圈,聽到有許多難民不願再回雨州了。有人是因為那邊的家園已經被大水衝毀,有人是因為整個村子都被滑坡的山體掩埋。
再者,他們在難民營裏住著,有吃有喝還給治病,這樣的生活可比他們原先過的日子好多了,如果不是家鄉有大牽掛的人,根本不可能願意回去。
所以你就得考慮好這些難民後期要如何打算。
當然,這些可能也用不著你操心,可如果你不操心,十一殿下就要操心,那還是一樣的。
這些銀票你拿著,也給二嬸算個什麼專銀專用,就是捐給難民後期安置的。
但是阿秋你得記著,這銀票捐是捐了,但不要以陸家二夫人的名義捐,得以羅家女兒的名義捐,知道嗎?”
陸辭秋懂了,羅氏這是在為羅家謀功績呢!
一個即使不涉足京城生意,卻依然大富到足以影響國運的商戶,想要好好生存下去,實在是太難了。
不懂的人以為羅家是祖墳冒青煙,燒著高香了,才會富成這樣。
懂的人就知道,如今的羅家已經步步該災,道道是坎。
同行業者對其虎視眈眈,挖空了心思挑羅家的錯處。
朝廷更是看羅家像是在看一隻肥羊,隨時隨地都有宰殺的可能。
羅氏壓低了聲音跟陸辭秋:“羅家世世代代都是生意精,我們就是在做生意上特別有賦,再加上時運還好,所以家中錢財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但這雪球太大了,就容易把房子壓塌。如今的羅家,人人都不知能不能成功地看到明的太陽,人人都把每一當成最後一過。
看上去大家樂樂嗬嗬,可關起門來卻都在唉聲歎氣。
我們甚至想過把所有家財都散出去,以求散財保命。可是你知道的,家中錢財累積到了這個地步,那就不是我們散就能散得掉的。就是羅家手裏的那些生意,也不是不做了就能不做的。
羅家不做,別人就得做,可是交給誰呢?到時候又是一場哄搶,物價必亂。
何況上頭還有個朝廷呢!
你以為羅家這些年賺了這麼多錢財,真的是靠氣運?
並不是,這裏頭多多少少也有朝廷的功勞。就包括你父親對羅家的那些幫助,若不是朝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以為他真有那麼大的力度,能保著羅家在生意場上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