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頭,霜華慢悠悠地走回來,看著李嬤嬤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真是沒想到,夫人從北地帶回來的奴仆中,居然出了個細作。
彼時,陸辭秋正坐在陸家的馬車裏,往梧桐大街去。
這一趟,陸芳華也跟來了,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複盤上午家裏發生的事,一邊盤一邊樂。
“姐你可真行,用一件衣裳就把雲華裳和陸夕顏給送宮裏去了,這手段回頭我得找個本本記下來,以後不定能用上。”
她身邊的丫鬟彩雲一聽這話,立即從袖袋裏取出一個隨身攜帶的本遞了過去。
“姐,奴婢都給你備著呢!就是沒有筆。”
陸芳華翻了個白眼,“沒有筆你帶本子作甚?難不成你家姐我還能咬破手指寫血書?”
彩雲一臉委屈,“姐,不是您讓奴婢一定隨身帶個賬本,以方便隨時記賬的麼。”
陸芳華長歎一聲,“彩雲啊,那你為何不把筆墨也帶著啊?”
“不方便啊,袖袋裏放不住,容易蹭一身的墨。”
“那不就得了!我讓你帶賬本的意思是我時不時的能看幾眼,沒準兒能琢磨出更好的記賬方式,不是想隨時隨地寫幾筆的。”她到這裏就有些煩躁,“其實若真的能隨時隨地寫幾筆也不錯,可惜筆墨外帶實在不方便。”
陸辭秋被啟發了新思路:“如果有一種便攜的筆,能夠隨身攜帶,也不用沾墨,你會不會受人追捧?”
“那必須追捧啊!”陸芳華一聽有生意做,立馬就來勁兒了,“姐我跟你,但凡有那種東西,你放心,國子學的人必須人手一支。望京城裏各家大私塾,也會人手一支。
還有官邸,官員們也得人手一支,甚至皇宮裏都得人手一支。
不對不對,不是一支,至少也得兩支。這還隻是望京城,如果能賣到全國各地,讓所有讀書人都能用上,那可是造福下學子的大善事。
姐,咱們什麼時候開始賣?”
陸辭秋都驚呆了,“我何時要賣了?”
“剛剛的啊!”
“我隻問你會不會受人追捧。”
“不賣你問我幹什麼?”陸芳華也不能理解她,“這事兒既然提了,那就是要成買賣的意思。姐你可不能吃獨食,這事兒讓我聽見了,那我就必須得參與進來。
利潤好辦,我拿一成就行,反正我也不缺錢,我就是想有個事做。”
“你想有事做?”陸辭秋問她,“為什麼?”
“不為什麼啊!就想有事做啊!羅家的孩子不分男女,都在做生意,憑什麼我就得在家裏幹待著?我娘了,在家裏幹待著那就是坐吃等死。坐吃我可以,等死絕對不行。
所以我得動起來,不隻身體動起來,生命也得動起來。
要不然我一到晚就陷在陸家這個深淵裏,早晚有一要被磨得沒了脾氣,任人搓磨。
而我……不想任人搓磨。”
陸辭秋聽著這話,忽然就笑了起來。
“原來活得最通透的人是你。”
“那你要不要幫我?”陸芳華剛問了這一句,還不等陸辭秋回答呢,這時,馬車忽然晃了一下,外頭車夫驚呼了一聲,隨即馬車側翻,陸芳華整個人都被甩出了車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