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國夫人伸出去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那日,那日家裏有事,實在是走不開。”
“哦,這樣啊!”陸辭秋點點頭,“那既然今兒來了,就到祠堂去給我母親上柱香吧!我母親是國家忠烈,這話是皇上的,連那場喪禮皇上也有督辦,十一皇子和七皇子都來了。
舅母做為親戚,如果連柱香都沒給我母親上過,回頭這話傳出去,人家該靖國侯府的人不念親情,不懂禮數了。
上次貴府的嫡姐在春熙大街上表演的那一出潑婦罵街,許多人可都還記著呢!靖國夫人可不能再給家裏丟臉了。”
她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靖國夫人,一時間竟讓那靖國夫人不知該如何接她這個話。
羅氏卻已經拉著陸芳華站起身,作勢要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招呼靖國夫人:“夫人這邊請,我們為您引路。”
靖國夫人很想翻臉,但是她忍下了。
既為了那對鉑金鑽石的鐲子,也得為了那三匹縷金紗。
她問陸辭秋:“是不是我去祭奠了裴卿,你就把那對鐲子讓給我?”
陸辭秋淡淡地道:“先祭了再吧!”
靖國夫人還能什麼?
今日到陸家來,本就是為了要東西的。
這幾日一直就聽陸家的二姐轉了性子,愈發的難纏,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她這正事兒還沒等辦呢,居然要先到陸家祠堂給個死人上三柱香!
這叫什麼事兒?
但不管是什麼事兒,她既點了頭,就得好好的辦。
於是靖國夫人跟著陸家人一起來到祠堂,點了香,拜了三拜,還念叨了一會兒裴家滿門忠烈什麼的,這才又重新回到明月堂。
靖國夫人經了這麼一折騰,已經沒了先前的顯擺勁兒,甚至在那對鑽石鐲子麵前,她已經覺得自己頭上腕上戴著的那些個東西十分的豔俗,瞬間就失了顏色。
她實在眼饞老夫人手腕上的那對鐲子,心裏也不停地咒罵陸老夫人這個老不死的,都這個歲數了,居然還戴這樣閃亮亮的東西,不要臉!
陸老夫人當然不知道她心裏在罵什麼,隻是看到她一會兒往自己腕上瞟一眼,一會兒又往自己腕上瞟一眼,想也知道定是喜歡這對鐲子的。
老太太更得意了,幹脆把袖子往上擼了擼,將鐲子徹底露出來給她看。
靖國夫人眼睛差點兒沒晃瞎!
她很想用這個上香的情分跟陸辭秋再換一對鐲子出來,可身邊的丫鬟卻聲提醒她,當務之急,還是縷金紗要緊。
她不得不妥協。
“阿秋啊!”既然已經上過香,靖國夫人幹脆親人做到底,對陸辭秋的稱呼也親近了幾分。“你看,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兩家話,今日舅母到這兒來的原因,想必你也猜到了。你就給舅母一個麵子,那三匹縷金紗還是還給我們靖國侯府吧!”
陸辭秋勾著眼睛看向她,嘴角泛起一個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