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陸辭秋把眼睛立了起來,“父親,這世間之事,隻要做過,就一定會留下證據。真相總有一會被揭穿,隻不過早晚而已。”
陸辭秋終於走了,左相陸蕭元站在明月堂裏,久久不動。
這個女兒竟讓他生出了一種濃烈恐懼感。
從厭惡到恐懼,竟隻用了兩不到的時間。
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陶然院兒裏,二夫人羅氏正在擺弄一匣子珠翠,挑著裏頭幾顆顏色淺淡的珠子遞給陸芳華,讓她去打首飾。
“顏色深的雖然值錢,但是顯老,不適合你。回頭我跟你大舅舅,讓他給咱們弄一斛南珠來,挑著大色澤都勻稱的,那做起頭麵來才好看呢!”
陸芳華擺弄著那幾顆珠子,興趣並不是很大。
“頭麵太多了,戴也沒處戴去,別做了吧?”
羅氏當時就不幹了,“哪裏多了?你都十三了,連百套頭麵都沒湊夠,哪裏就多了?至於沒處戴,那東西也不一定非得有個什麼場合才戴,你就在家裏戴啊!一換三套,早上去給老太太請安戴一套,晌午吃飯換一套,下晌在府裏逛園子就再換一套。”
陸芳華聽得直笑,“這麼個顯擺法,還不得把陸傾城給氣死。”
“你要真有本事把她給氣死,那咱們二房可算是揚眉吐氣了。行了,我問你,為何這兩日總感覺你在向陸辭秋示好?方才竟還提醒她給宸妃治病的事,你這是圖什麼?”
陸芳華撇撇嘴,“也談不上示好,更不圖什麼。就是經過太子這個事兒吧,就覺得從前有些對不住她。”
“這話是怎麼的?”
“哎呀,從前我不是喜歡過太子嘛!她又是太子的未婚妻,那就是我情敵啊!再加上從前她那個性子也不招人喜歡,既不像她爹那麼心眼多,也不像她娘那麼剛,我就黑眼白眼都瞧不上她。
但自從昨兒出了太子納妾那個事兒,我突然就覺得我以前可能是瞎,太子那種東西我到底是怎麼看上的?”
羅氏就:“我哪知道你怎麼看上的,早跟你過太子不是什麼好物,你不聽能怪誰?”
身邊站著的丫鬟錦寒聽得頭皮都發麻,“兩位主子,可聲些吧,心隔牆有耳。”
羅氏當時就笑了,“有耳也是大房那邊的耳,我怕什麼?我們現在罵的是太子,他們就是聽了去又能怎樣?難不成還出去告發我們?外頭的人可不會隻是陸家二房罵太子,人們隻會是陸家人罵太子,那是連大房一並算上的,我們一點兒都不虧。”
錦寒的頭皮又緊了緊,“夫人您這話的,真是跟二姐一樣一樣的啊!”
她這麼一,羅氏也想起今日陸辭秋麵對那聖旨的態度。
好像是了一句“不虧啊”什麼的。
陸芳華笑著道:“你看,現在的陸辭秋啊,果然跟我們成一路的了。就是不知道這一路的人,是能一直一路走下去,還是走幾就拐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