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沒分家,大房二房都住在左相府裏。
隻是家裏隻有陸蕭元做了官,故而二房的存在感有些低。
二老爺陸蕭宇是個實在人,對此倒不是很在意。
可二夫人羅氏卻是個要強的,有事沒事都要跟大房較量一番。雖屢戰屢敗,卻絲毫沒有打擊到她的戰鬥力。但凡遇著能給大房添堵的機會,她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而且她對事不對人,不管是從前的裴卿還是如今的雲華裳,她的態度都是一樣的。
眼下陸辭秋剛一進屋就給了雲氏一個下馬威,這讓羅氏十分痛快。
可心裏再痛快,麵上表現出來的神色卻又是悲傷的。
這一切隻因昨日傳回了裴卿的死訊。
於是她主動站了起來,走到陸辭秋跟前,紅著眼眶拉著她的手:“二姑娘,大嫂的事我都聽了。我與她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那麼多年,冷不丁聽這麼個事兒,心裏實在難過。”
她一邊一邊從手上褪了個鐲子戴到陸辭秋腕上,“家裏沒辦喪,這份哀思也不知該如何表達,這隻鐲子二姑娘且收著,算是二嬸的一點心意吧!”
完,不著痕跡地看了雲氏一眼,唇角勾起個一瞬即逝的笑
然後迅速轉換情緒,抹了一把眼淚,默默退回到自己的座位。
陸辭秋被這突然送來的鐲子整得一愣,可隨即卻看到雲氏那張臉又黑了幾分,便明白羅氏的心思了。
這鐲子算是奠儀,二房都給了,雲氏身為陸家主母,怎麼能不給。
且即使她給,也是落在了二房之後,麵上就好不好聽了。
陸辭秋明知這是二房在給大房難堪,但她此刻卻非常樂意配合羅氏一回。
於是她也起了身,衝著羅氏屈膝行禮,也紅著眼圈兒:“多謝二嬸記得母親,咱們家裏,除了祖母以外,二嬸還是第一個起這件事情的人,辭秋心裏感激不盡。”
著,還摸了摸腕上的鐲子,“二嬸隨身戴的東西,定是珍貴之物,可見二嬸是真心的。唉,起來我是大房的孩子,可最先向我送出奠儀的,卻是二房主母,當真叫人唏噓。”
雲氏的臉這會兒算是徹底的黑了,一隻手握在椅把上,都快把上頭的漆麵兒給摳掉了。
她狠狠剜了羅氏一眼,卻迎上了羅氏得意又挑釁的目光。
於是不得不對陸辭秋:“二姑娘,我也準備了奠儀給你,隻是總想著這是件傷心的事,怕提起來你心裏難過,這才一直沒敢,倒是叫你二嬸搶了先。不過沒關係,都是一家人,誰先送不一樣呢?”
著話,她站起身,從手上取下一枚寶石戒指塞到了陸辭秋手裏。
“這是我與你父親成婚那年,你父親送給我的。上麵的寶石來自西域番國,總共就這麼一塊兒。你且收好,算是我身為嫡母的一番心意。”
陸辭秋差點兒沒氣笑了,這雲氏可真逗,送份奠儀還得秀個恩愛,生怕別人不知道陸蕭元對她有多好似的。
但這恩愛秀的,不合規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