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經輝心中開始擔憂,說:“會不會醫院有緊急事情,打電話回醫院了。再說手機也不應該關機。”
張伯回答:“不會吧,如果依依去醫院,她應該打電話回來告訴我們一聲。”
走下樓梯的李哲翰心中開始莫名的擔心,蹲下安撫焦慮不安的鍾浩然,不一會,閉上雙眼,暗自散發神識,不斷擴大範圍,逐漸搜尋司徒依依的聲音。
司徒依依下午推著輪椅陪外公在花園內轉了一圈,雖然知道外公現在聽不懂她說的話,但依然陪他像過去一樣聊天,甚至將心裏的事情說給他聽。
剛從療養院出來,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裏麵傳來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說:“為什麼用陌生人的電話打,你才肯接通,如果這幾天你不想你父親有事,就趕緊來綠洲別墅203室見我,我們好好談一談,把過去的事情做個了斷!”
司徒依依內心苦笑,毫不畏懼,反駁他道:“大白天的,你就打威脅電話,不怕我報警嗎?”
那邊楚經年發出狂笑,陰冷的聲音:“你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呢嗎?好,你報警,我求之不得,警察來了,省得我報案了。當年你父親雇凶撞死我母親和我弟弟的司機,已經被我查到,現在證據確鑿。隻要公安局立案,隨時可以送他進監獄。”
司徒依依眼前浮現父親被警車拉走的情形,掌心開始冒汗,渾身顫抖的說:“不可能,你不要瞎編,這不可能,我父親不會做那樣卑鄙的事情的,這都是假的,假的,你為什麼非要至我父親於死地不可?難倒就不能放他過去,忘掉仇恨嗎?你現在還缺少什麼?”
楚經年冷笑,帶著戲謔的語氣說:“是,今天我什麼都不缺,我想擁有什麼就擁有什麼,但我一想到你父親活著好好的,我就睡不著覺,噩夢,車禍,親人在血泊中死去,你能想象嗎?”
司徒依依全身顫抖,強忍著眼淚,哀求地說:“楚經年,仇恨永遠不能化解仇恨,隻有善良才能化解仇恨。他過去待你如同親生兒子一樣,你放過他吧!”說著臉色已經變得蒼白。
電話那邊楚經年毫不理會,惡狠狠的說:“待我像親生兒子?他什麼時候變得善良過?如果他有善良之心,二十多年前是錯誤,但四年前那次車禍又是什麼,他難道不是想將我也至於死地嗎?”
司徒依依難以置信,迫不及待追問:“你說什麼?四年前你發生的那次車禍,不是你不小心撞到樹上了嗎?現在你怎麼也懷疑是我父親背後做的?”
楚經年哼了一聲,說:“當你父親知道我喜歡你時,就開始處處提防我,我們走得越近,他越害怕。後來他甚至懷疑我背後查詢自己的身世,想報複他,那天我的車剛啟動,如果不是我反應敏捷,迅速將車拐到路邊,就被山坡衝下的重型卡車撞得車毀人亡。”
司徒依依似乎明白了,心也徹底被一把刀子捅透,眼淚滑落,把心一橫,說:“好,我這就過去見你。”自己最害怕聽見的東西,有一天真的被揭露開,也隻有抬起頭去麵對。
離開療養院後,司徒依依攔截了一輛出租車,告訴了司機地址。在車上她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事情,初中時一個夜晚,楚經年偷偷帶自己去看電影,回來很晚,被父親發現後狠狠的打,若不是自己挺身站出來攔住,替他挨了一棒子,恐怕會打的更狠,楚經年並沒有流一滴眼淚,隻是嘴唇顫巍巍地問了一句,“因為我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哪怕犯了很小的錯,你也一樣會這麼狠地打我,是不是?”
父親聽了滿臉驚愕,用難以捉摸的眼神望著他,那時司徒依依就不理解,為什麼隻是出去看一場電影,就會這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到了楚經年說的綠洲別墅小區,下車後敲門剛進入203別墅,門就被兩個保鏢關上了,經過二樓時,看見一群人在賭博打牌,有三兩個麵孔以前似乎見過,他們曾經就跟在楚經年的身邊。
一個陌生精瘦的男子領著她來到三樓,進屋之前,手機被那個人要求給留下,司徒依依忍了口氣,掏出手機遞給了他。
百葉窗拉下,昏暗的燈光中煙霧升騰,吸了好幾根煙的楚經年將自己籠罩在煙霧中,身子靠著老板椅,雙腿搭在辦公桌上,看見司徒依依進來後,隨手將煙掐滅。
司徒依依被屋中濃濃的煙霧嗆得咳嗽,捂了下嘴,坐在對麵的沙發上,隨意地瞥了他一眼。
楚經年沉默片刻,盯著對麵的司徒依依,似笑非笑地說:“你現在這麼不想見我嗎?不會喜歡上那個李醫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