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浩然一天沒怎麼進食,身體已經發虛了,脾氣卻仍然很倔強,咳嗽了幾聲,不停作嘔,一邊抹淚,一邊哭道:“姐姐,媽媽不來,我就不打針,她都不心疼我了,不想要我了,嗚嗚……”越哭越可憐。
旁邊的何亞楠看見浩然哭成這樣,也心酸流淚,走過去,一邊用手撫摸鍾浩然的後背,一邊輕聲地勸說:“小浩然,聽亞楠姐姐的話,我們先打針,打完針,亞楠姐姐給你買水果蛋糕,還有喜洋洋好嗎?”
鍾浩然回頭看了她一眼,搖頭哭著說:“不要,不要,就要媽媽,不要蛋糕。”已經有氣無力的哭喊,話說完又開始咳嗽。
見浩然咳嗽,司徒依依拍著他的背,商量哀求的語氣說:“姐姐答應你,一定把媽媽找回來,我們打完針,吃了藥,就去找媽媽好嗎?鍾浩然是小男子漢,很堅強的,不隨便流淚哭鬧的,這樣哭,會被人家笑話。”司徒依依保持著堅強,幫他擦拭眼角的淚水,心似乎也在滴淚,多少年前自己希望父親不要離開,可是最後依然沒有阻止了,過後恨父親丟下了自己和母親。今天悲劇再次重複上演,隻是角色變了,現在的鍾浩然比當時的自己還要小很多。
無論怎樣想辦法勸說,浩然依舊不聽,急診事的主治醫師提議孩子發燒已經很嚴重,還咳嗽,不能再耽誤下去。讓力氣大的人把孩子先按住了,強行打一針止咳退燒藥,同時再給孩子打一針催眠安定的藥,好好睡一覺會好些,再這樣哭鬧下去隻會讓病情更加嚴重。旁邊的保姆和抱著鍾浩然的司徒依依這時心裏都沒辦法了。
就在幾個人商量準備強行給孩子打針時,李哲瀚從樓道走了過來,很多人詫異之中都開始轉移目光注視著這位醫院新來的年輕帥氣醫生博士。李哲翰看了看強忍淚水的司徒依依和抽泣咳嗽的鍾浩然,在四樓時,他就通過神識聽見了這裏發生的一切,心中不忍看著司徒依依憂心如焚、難受無助。
李哲瀚一身白大褂,微笑對鍾浩然說:“浩然小朋友,有什麼事情這樣哭,告訴哥哥,或許我可以幫你,你再哭,哭壞了嗓子,你姐姐怎麼辦?病了就要先吃藥打針,知道嗎?”並注視司徒依依,給她安慰的眼神,伸手去抱她懷裏的鍾浩然。
司徒依依沒有猶豫,鬆手把浩然交給了李哲瀚。
鍾浩然竟然一時停止了哭泣,用陌生好奇的眼神盯著李哲瀚,又回頭看了一眼姐姐。
李哲瀚一手抱著鍾浩然,一手撫摸他的頭,口中發出低沉磁性的聲音,猶如天籟梵音,輕輕地說:“浩然,哭累了吧!睡吧,睡吧,安靜的睡吧!睡醒了,一切就好了。”聲音像是有魔力一般,鍾浩然聽了,搖晃了一下昏昏沉沉的腦袋,一隻小手揉眼睛,想努力睜開,眼皮卻不聽使喚似的閉上了,困倦後慢慢趴到在了李哲瀚的肩上,在他的懷中安靜甜美地睡著了。
周圍的人很是好奇,沒有想到的一幕卻又如眾人所願的那樣發生了,剛才商量按住強行打針的主治醫生呆立在原處。
李哲瀚對急診室的護士囑咐:“麻煩你,拿好要給他打針的藥,順便帶我去給孩子找一間病房,先把他放下。”
急診室的護士端著托盤在前麵,抱著浩然的李哲瀚、司徒依依、保姆蘇阿姨、何亞楠跟在後麵,進入一個朝南向陽明亮的房間。
李哲翰將浩然輕輕的放在了病床上,拿起床頭櫃上的一塊醫用毛巾,幫他擦拭額頭的汗。
窗外刮起了風,司徒依依關窗時,身體似乎在瑟縮發抖,讓浩然如此小就要麵臨父母離婚後的家庭傷痛。撫摸浩然的小手,靜靜的對李哲翰說:“剛才謝謝你。”
李哲翰平淡地說:“不必如此客氣,沒事了,讓護士給他打一針,就會好起來。等他醒來之後,不要再提他媽媽的事情,暫時他不會想起來的。今天你在這照顧浩然,上麵的工作我會安排別人代替你,下班後我開車帶你們一起回去。”
司徒依依含笑點了一下頭,卻又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感激的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