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陽斜照,翠竹紅楓,蘆葦搖曳,柳枝搖曳,遠山如黛,太湖上波光粼粼,湖連山,山連水,極目湖山千裏外,人在水天一色中,這裏收藏了天地之間最靜美的一幕,暗含無窮的自然神韻。也是在那一天認識了司徒韻——一個和飛鴻仙子樣貌相似的女子。
千雪突然興起,在她的再三央求下,李億城和她一起泛舟,兩人站在烏篷船頭,不經意間望見遠方一艘船上一位中年男士身旁站著一個白裙的女子,容貌遠看簡直和飛鴻仙子如出一轍。
李哲瀚站在船頭驚呆佇望,傳來遠處道觀中的鍾聲,猶如此刻驚醒了夢中人,一千多年的等待,多少次失望,過去所有模糊的記憶仿佛突然間變得清晰,像命運中突然出現的驚喜。
身邊的千雪詫異望著那名身著白裙的女子,告訴李億城,這或許隻是一種巧合,但為了他有機會接觸到司徒韻,以便確認是不是飛鴻仙子。千雪給李億城使個眼色,一絲閃爍的目光,便暗中施法,輕輕扇動了手中蓮花合歡扇,平靜的湖麵瞬間刮起了一陣大風,翻起巨浪,頓時波濤洶湧,船隻搖搖晃晃,風浪中猛然激起一個滔天浪花將白裙女子卷入了湖中。
湖麵漸漸恢複平靜,船上的人受到驚嚇,對此瞬間聚變,一時慌亂,明明是萬裏無雲的晴空,卻發生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白裙女子的父親驚慌失措的尋找被風浪卷入湖中的女兒,船夫已經跳下去尋找。
白裙女子落入湖水中,不會遊泳,掙紮幾下,就開始慢慢下沉。李億城回過神來立刻跳入湖中,凝聚出一個巨大水泡將自己包裹其中,水泡在水中迅速飄到了女子身邊,伸手將她拉入了水泡中。被嗆了不少水,在溺水昏迷當中,李億城考慮片刻,看著期待一千多年的熟悉麵孔,不再猶豫,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將頭抬起,俯身為她口對口輸送氧氣。
當白衣女子咳出幾口水,睜眼醒來時,為眼前俊美憂鬱的男子所吸引,一眼便可銘記一生,當如此靠近時,恐怕就是永遠抹除不去的記憶。
李億城暗中施展法術,利用瞬間轉移,來到湖岸一棵柳樹下的座椅上,白裙女子的衣服濕漉漉的,用陌生的眼神呆呆地望著李億城。
麵對和飛鴻仙子十分相似的女子,李億城此時很想知道她是否有桃花胎記,是不是飛鴻仙子的轉世。當他伸手去摸她的右肩時,想脫下肩上的衣服。
白裙女子緩過神來,驚嚇之餘,趕緊推開李億城,從他的懷裏離開,雙手抱肩,驚慌地喊道:“你是誰,到底要幹什麼?”
李億城方才清醒,剛才自己的動作太過失禮了,一時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釋。
千雪、白裙女子的父親這時剛好從船上下來,跑過來。
看見女兒沒事,中年男士上前答謝了李億城的救命之恩,並告之他,自己叫司徒文景,蘇州一家生產鍾表的公司老板,詢問了住處,改日要親自到府上答謝。司徒文景心裏雖然吃驚女兒剛才落水,船夫跳下去湖中沒找到,怎麼不到幾分鍾和一個陌生男子在岸邊上。
李億城望著司徒韻遠去的身影,變得悵然若失,久久佇立。
幾日之後,當司徒文景帶著女兒司徒韻和禮物來到李宅道謝,寒暄入座後,千雪倒上龍井茶。
在談話中,李億城不時注視麵色害羞的司徒韻,一個讓自己牽掛思念太久的人。當司徒韻和父親後離開時,李億城望著司徒韻漸漸遠去的身影變得失魂落魄。在過去的一千多年中,數不清的夜晚,在夢裏尋找伊人身影。多想早日見到飛鴻仙子,和她訴說這一千多年的等待尋覓,期盼能和她一起回天渡島繼續修煉,過著神仙眷侶的生活。
千雪不想相信世上能有飛鴻仙子的輪回之人出現,但心裏也開始莫名的驚慌。人走後,她獨自來到千年的桃樹下,查實飛鴻仙子的元神還被困昏迷於桃樹裏麵。
回到房間,千雪心情焦慮,翻來覆去的苦想,看見李億城如此難過,又於心不忍。她知道,這個女子不是飛鴻仙子,最後決定先撮合兩人,暫時讓她當一段時間的代替品,終究有一天他會厭倦了這個俗塵女子,到那時或許就會選擇和自己在一起了,從此自己也永遠不會擔心失去他。
沒過多久,千雪找來負責李家產業的代理宋懂事商量安排,先讓和李家世代交好的林家人出麵去說和親事。司徒文景開始有些顧忌,後來了解到李家的背景後,心中對於這門親事非常滿意。
林家的老爺子讓兒子林澤煥幫忙操辦婚事,宋董事背後還讓人打探到,司徒文景喜好收藏。經千雪的同意下,送上的彩禮除了禮金外,送了十件古董,均是世間難得的珍貴藏品、存世孤品,漢代皇族的雙龍玉佩、東晉王羲之的行書《雨後貼》、元代官窯的青花瓷、明代的宣德爐、清朝宮廷的壽山石擺件、唐伯虎的《吹簫仕女圖》等。不久雙方商定下來,將婚禮定在了陰曆的十二月十五。
婚禮選擇在蘇州百年老店鬆鶴樓酒店舉行,當天賓客滿座,熱鬧非凡。當送走最後一撥親朋好友,回到李宅。晚上李億城和宋懂事、林澤桓,在席間飲了幾杯酒,剛剛懷孕的妻子因為身體勞累,還帶著一歲大的兒子,當晚就住在了李宅。
李億城有些搖晃地進入別墅三樓的洞房,望見坐在床頭,身形樣貌和仙子相似的女子,再也忍不住那番思念之苦,思念了千年,痛苦了千年,淚水不禁流下,也許是上天的眷顧,傾訴道:“飛鴻,你知不知道,我在桃花渡口我們曾經一起種下的那株桃樹下,等了你很久很久,依然沒有等到你出現,就同千雪來到蘇州找尋”。
笑顏如花的司徒韻沉迷於新婚的幸福中,嫁給這個曾經在太湖之上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相信命運中所說的一見鍾情,於千萬人之中,隻此一眼,便是心與心的一生對望。終其一生無怨無悔。而當聽到飛鴻兩字,有些驚異,試探的問:“億城,飛鴻是誰?今晚你是不是喝醉了?”在蓋頭之下,看不見新婚丈夫現在的樣子,不知道他口中的飛鴻是誰,也許那是他過去認識的某個女子,但已經過去了,結婚以後慢慢都會忘卻。
李億城笑著上前掀開蓋在司徒韻頭上的頭蓋,雙手攥緊司徒韻的雙肩,看著司徒韻紅暈嬌美的臉龐,純真清澈的眼神,舉止淑雅,一切都是那樣的相似,李億城願意相信眼前這個女子就是自己苦苦等待的飛鴻仙子,遏製不住一千多年的壓抑與思念,盯著司徒韻癡迷害羞的眼神,漫長的孤寂結束了,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在一眨眼下便瞬間自動熄滅。
明亮的房間變得黑暗,酒後微醉的李億城緊緊摟住自己的新娘,忘情的親吻,灼熱的激情恨不得將眼前的人吞下,侵占她所有的一切。似乎胸內積壓了千年的火山將要爆發,要將眼前人融掉,讓一切等待的寒冷痛苦燃燒成灰燼,重新回到過去的溫暖。
李億城結結實實地將司徒韻壓在床上,上衣已漸漸褪去,窗外的月光從一縷窗簾縫隙中照進來,李億城看見司徒韻右肩上沒有桃花胎記時,酒勁消退大半,驚醒之下,回想當年的約定,突然悵然若失、痛苦萬分。
窗外響起了一陣陣清靈的琴聲,聲音悠悠,宛若天籟,在幽靜的李宅院落中回蕩,這琴聲對於李億城來說是曾經再熟悉不過的,正是當年飛鴻仙子習慣彈的那首曲子《千江水映千江月》。
李億城望著自己身下,一臉紅暈嬌羞的司徒韻,心中疑惑不解,不相信仙子會忘記他們的約定,眼前之人除了非常像飛鴻仙子外,他此時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熟悉的氣息,變得失望痛苦,問到:“你真的忘記了我們曾經的約定,待到世間遇見你之時,你說你的右肩會留下一個桃花胎記嗎?難道已經忘了嗎?你不是飛鴻。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