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傾城廢後 第六十四章
與夜子離一同離開了天牢的外麵，二個人走在月光下。雙方都沉默無聲，夜子離覺得這樣與夜翌晨心平氣和的相處卻是第一次。
想來，嘴角卻不自覺的向上揚起。顯然，夜翌晨也發現了夜子離笑的表情。“什麼事情讓皇伯父如此的高興？是否能說給侄兒聽聽呢！”
他想不透身邊的夜子離到底在笑什麼，但，這種不想表達出來的心意卻讓夜翌晨有些反感。
夜子離也不隱瞞他，心想反正說與不說對於他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壞處。“沒什麼，不過是覺得我們之間這樣相處還是頭一次。所以，想到這裏我便覺得好笑。你難道不覺得嗎？”
原來如此，僅僅是為了這個他才笑的嗎？夜翌晨聽完夜子離的話，卻也跟著笑了起來。對，這樣平靜相處的他們還是頭一遭。
“好了，天色已晚。我先行回宮了，若是被執事太監發現就糟糕了。”這個時候的夜翌晨，才像是個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會擔心，會想到壞處這全然是好事。麵對那麼嚴肅，又極為沉穩的他。夜子離倒覺得不習慣，起碼孩子應該要有孩子的樣子。
見夜子離不出聲，夜翌晨又繼續兀自的說了起來。“我何嚐不願意當個孩子，可是命運不被允許。也許，在他人的眼裏看來帝皇得到的全部是最好的。隻可惜，這樣高處不勝寒的滋味想必那些局外人是無法親身的體會到。真因如此，才會有那麼多的叛亂。”
人性的欲望，是源源不絕。甚至，有時候更是超乎了想象。所以，當他麵對的那冰涼的龍椅。心裏有著說不完的無盡痛楚，這一點卻無法表露出來。
要明白，任何的人都能夠將喜怒哀樂完全寫在自己的臉上。但，獨獨帝皇不可以，也是不被允許的。
因為，帝皇要麵對的是一切想象不到的難處。不管有多麼的刁鑽，都要將那些刁鑽全部都解決，排除。
夜子離知道夜翌晨話中的意思是什麼，從前他沒有登基之前也無法體會這樣的感受。可現在，他絕對能夠明白夜翌晨的意思。
“這是你的宿命，永遠都無法違抗的。要知道，這個宿命給予我們的將是什麼。但，有一點要牢牢記住。將你已經無法看清楚前麵的路是什麼的時候，你要問問自己的心。或者，適當的聽聽那些最難聽的真實話。更多時候，因為你的身份還有高不可攀的權勢象征會讓一些小人誤導了你。一步錯步步錯，錯了之後剩下的不是後悔……”夜子離看在夜翌晨同他說心裏話的時候，便也將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
剩下的不是後悔，那麼是什麼呢？夜翌晨的內心中對夜子離說的那一番話，充滿了好奇之心。如果，不是後悔那麼究竟應該是什麼？
“是什麼？皇伯父似乎沒有把話說完整，好像你有所隱瞞的樣子。”夜翌晨再次不死心的問著夜子離，希望他能夠將真相告訴自己才好。
夜子離抬起頭，想到了當年在冷宮時候的夜殘心。
他明白，納蘭淳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了。從前的他也沒有明白到，在失去皇位後他才懂得麵對最後的不是後悔而是什麼。
“是遺憾，至於什麼是遺憾你等自己經曆了才會真正的懂得。好了，我就送你到這裏了。進去好好的休息吧！”夜子離滿是溫柔的說道，然而夜翌晨卻站在寢宮不遠處的回廊外看著他消失的背影而出神。
遺憾，他說不會後悔剩下的卻是遺憾。對，這個遺憾真的說對了。正如母後對父皇，也好比父皇對母後。他們之間剩下的不是後悔，卻如皇伯父所言的那般是遺憾啊！
這就是所謂的生在帝皇之家的無奈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他是否就此一生要走上這條不歸路了。
想了很久，直到夜子離的背影消失不見的時候。夜翌晨這才回過神來，他苦笑不下往自己寢宮的方向大步奔跑而去。
好久沒有這樣的奔跑過了，他知道等到登基之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一天了。大汗淋漓的跑到了自己的寢宮門外，發現外麵空無一人。他暗自慶幸不已，等推門而進的時候卻發現舞染正坐在裏麵。
心猛然一沉，看來這件事是無法隱瞞下去了。“這麼晚了，你去哪裏了？不想說是不是，那麼我來替你回答如何呢！”
舞染的聲音陡然轉冷，她一掌拍在了大圓桌上。夜翌晨同樣知道舞染的脾氣，要是她真的發火了。隻能代表著一點，那就是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全部部署。
“母後……我並非是存心想要欺瞞您的。”夜翌晨走上前，卻跪在了舞染的麵前。
他還是依照葫蘆畫葫蘆，用裝病來逼迫傅青彥現身。看來，胡寺一定是說漏了嘴。不然，依照胡寺的個性絕對把這麼嚴謹的事輕易地顯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