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傾城廢後 第五十九章
急速趕回崇極殿內，剛打開門便看見夜翌晨跪在了床榻前。舞染自是不明所以，等走進一看才發現夜殘心已然清醒過來。
“你醒了，可覺得身體還有什麼不適？”輕輕地一句問候，眼光漣漪。幾日未見夜殘心醒來，這才發現他的臉龐消瘦的不像話。
夜翌晨不敢抬起頭來，隻是靜默的聽聞著舞染與夜殘心之間的交談。“我沒事，你這般氣喘籲籲是從何處來？”
同樣是問話，舞染卻一時之間找不到任何話來回答。夜翌晨見她沉默，急於出聲卻被舞染打斷。
“剛才去見太後了，想要她從中鼎力相助而已。見你多日未醒，我便做了一番打算。不知道，你意下如何？”舞染已經走到了夜殘心的床榻邊，慢慢地坐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掌。
夜殘心的身子隻是一僵，沒有馬上出聲。莫不是想要用自己的病情來引出傅青彥嗎？可知道，這樣做後果極為嚴重。萬一，自己真的無法及時轉醒過來。那麼，憑她一介女流可拿什麼去抵擋傅青彥的算計。
“下次做事切勿這般魯莽了，若是你受到一點的傷害。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包括翌兒。雖，我現在雙眼已盲了。但，還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你們母子。我不想你一人形影孤單，孤軍奮戰。”夜殘心的雙手，更是握緊了舞染的那柔軟無骨的手。
夜翌晨依舊跪著，他將舞染的打算，還有藥靈子的事全盤托出。夜殘心氣得正是這一點，不管局勢如何不能夠把自己身體狀況讓舞染知曉。
舞染心疼兒子一直這樣長跪不起，剛想要讓夜翌晨起身。夜殘心知曉她的心思，輕微咳嗽了一聲。“起身吧！下次，千萬不能再讓你母後替你操心。你要知道，不久之後你便是郝夜國的儲君。所以，萬事你要學著自己去處理。你母後能幫得了你一時，卻無法幫你一世。”
麵對夜殘心語重心長的嗬責，夜翌晨也隻是應了一聲。心裏不免有些委屈，他並沒有要舞染替他挑起一切。
“兒臣謹記父皇的教誨，如若沒事兒臣先行告退。”他依舊是頭也沒抬起，還未等到夜殘心出聲卻已經走出了內殿。
舞染轉頭，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小小的身影慢慢遠去心裏竟湧上了幾分不舍的心情。“你太嚴厲了，兒子還小。你這樣對待他，不怕以後的他會成為第二個你嗎？”
夜殘心聽著舞染的埋怨，也隻是輕聲一笑。他夜殘心的子嗣，如果連這點小小的打擊都無法麵對。那麼，以後的他如何能做到問鼎天下，君臨臣民。
他為兒子做的已經夠多了，從前的自己並沒有得到過誰的相助。憑著自己的打拚，才坐上那把龍椅。
所以，他的子嗣也一定要強大。隻有他強大了，以後舞染才不會吃苦。
“男孩子不需要過分的溺愛著，讓他自己去處理才是最好的教導。這些年來，你就是太寵溺他了。現在的他，越來顯得柔弱。要知道，身為帝王一定要絕情，要冷傲。做到人人都畏懼，好過被人牽著鼻子走。”夜殘心說的有些快，再次輕咳起來。
舞染伸手輕拍著他的胸前，好讓他順順氣。“慢一點，我知你內心並非這樣想的。與其說我溺愛他，倒不如說你對他所做的一切。比起我來，你為他的付出也足夠讓他這輩子刻骨銘心了。這個兒子像極了你，別看他什麼都不說，。其實，孩子心裏都明白。甚至，他的領悟超乎常人。”
這麼多年來，夜殘心與舞染心平氣和的嘮家常卻是頭一遭。而且，說的最多的都是他們的孩子。
不知為何，這樣的感覺讓夜殘心更為不舍。如若，有天他要離開皇宮了。那麼，舞染知道了勢必會恨自己一輩子。
真要到了那一天的話，隻怕他也無法再回頭了。隻因兩人都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個圓滿的結局，哪知道最後的結局卻還是要分開。
如此一來，隻怕彼此都難以放手。“你躺倒我身邊來可好？就讓我抱抱你，這八年來我都快忘記你的樣子，你的音容麵貌，甚至你身上的馨香。”
經夜殘心這麼一說，舞染隻是微微楞了半晌。從他們相識到分開的這些年來，他從來不會這般溫柔的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你知道嗎？今天的你讓我感覺到有所不同。夜殘心，是不是你我之間太陌生了。還是太過於熟悉了呢？彼此之間總是呼名道姓的，卻從未彼此溫柔的對待過彼此。你可覺得，我們之間就像是有仇隙的天敵，卻又不似這麼的嚴重。”舞染笑著看夜殘心，而他卻無法看清楚她那傾國傾城的動人笑靨。
我一直都知道從前對你的確是回不去了，可，未來我也不打算守候著你。要明白，相愛不一定能夠廝守在一起。“你靠近點好嗎？或許，老天同情我能夠讓我稍稍看見你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