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夠聽見自己的心髒控製不住地劇烈跳躍著。

然後不自在地快速眨了眨眼睛,朦朧了眼前的豔色。

視線範圍內,那張微仰著的、就算近距離也看不出瑕疵的臉蛋因為太過於貼近,而天然帶上了模糊的特效。

包括脖頸處蔓上的黑紋,視線內,一切都顯得不那麼清晰了起來。

——除了她。

砰砰、砰砰!

心跳如雷鼓般震耳。

兩麵宿儺嘲諷地勾起唇,惡劣地朝著他的方向吹了口氣,吐氣如蘭:“心跳好快。”

她抬起手,寬大袖口脫離了纖細而有力的手腕,尖銳的黑色指甲戳中少年的心口。

微微陷入他的衣服,帶來隱約的刺痛。

仿佛下一刻就要觸及到少年的心髒,攥緊。

兩麵宿儺低啞地笑著,帶著涼意的吐息綣繾到少年的喉結。

“是……喜歡我嗎?”

心髒,在那一刻快窒息地被攥緊。

帶著無限的悲哀如水般地流淌著。

第二天早上,虎杖悠仁從夢中驚醒,躺在床上死死地抓住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額前的冷汗將頭發濡濕,他緩了一下,掀開被子往浴室走去。

那大概不是個夢。

虎杖悠仁冷靜下來之後,這麼想道。

昨天他和宿儺有麵對麵過,兩個人之間的身高幾乎相同,除了男性和女性的骨架差之外,沒有太大的區別。

所以呼氣在喉結部位什麼的……絕對不會是他在做夢。

又是宿儺的記憶?

虎杖悠仁有些苦惱地扒拉著腦袋上擦得半幹的頭發,那到底是什麼啊……

還有,這個男人和上次那個夢的男人,是同一個還是……

就在虎杖悠仁生出這個疑惑的時候,早上例行的節目又開始上演了——

兩麵宿儺在他的眼瞼下方睜開了眼睛,像是完全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自然而然地開口:“我餓了。”

所以說你一個咒靈到底為什麼會餓啊!!

虎杖悠仁盯著鏡子裏非人狀態的自己,放下手裏用來擦頭發的毛巾,試探性地開口道: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

“沒興趣。”兩麵宿儺打斷他的話,“你是什麼做了噩夢需要大人安慰的小孩子嗎?”

虎杖悠仁似乎能腦補到兩麵宿儺麵無表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底帶著的嫌棄。

雖然確實是噩夢就是了……

虎杖悠仁老實地開口說著:“和宿儺小姐比起來,我應該還算是小孩吧?”

兩麵宿儺沉默了一下:“……所以你需要我安慰?”

沒發燒吧?這個小鬼。

“不……”算了,感覺這家夥完全沒有那個意思。

虎杖悠仁嘀咕著,收拾好自己之後走去了樓下的餐廳。

昨天因為時間實在是太晚了,所以五條悟直接訂了一家酒店,他們也就沒有回高專。

這個時間已經接近中午了,虎杖悠仁還是第一次起這麼晚,而且還沒有人來叫他。

說不定是因為太累了所以才做的那樣的夢?

虎杖悠仁這麼想著,走進了電梯。

電梯裏站著一名穿著黑色西裝配套風衣的少年,戴著帽子,從虎杖悠仁這個視角看過去,隻能瞥見他的半截下巴,和搭在肩頭的那縷橘色卷發。

看上去像是電視裏的黑澀會一樣……虎杖悠仁暗暗想著,沒忍住看了眼被電梯內壁照出來的那個少年。

感覺好酷誒……

察覺到虎杖悠仁的視線,正在想著事情的中原中也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眼,禮貌性地輕輕頷首。

虎杖悠仁連忙收回了好奇打量的視線,下意識地對著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叮——

剛好,電梯到達了三樓的自助餐廳。

虎杖悠仁轉過頭,腳步一邁就要往外走,迎麵正好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伏黑!”虎杖悠仁小跑過去,拍了拍背對著他的伏黑惠的肩膀,聲音爽朗,“早上好啊!”

誒?

在看清伏黑惠的臉的時候,虎杖悠仁呆愣了一秒,臉上的表情在那瞬間變得欲言又止了起來。

“早……”伏黑惠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有氣無力地說道。

???

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