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三十七.三日竹笛(1 / 3)

第一卷 三十七.三日竹笛

少年瞧他們這是要動真格兒的來了,額上冒一層虛汗,叫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知道我是誰?我乃巨鹿公苻睿,當今天王的兒子!你們要敢動我,你們……你們試試!”

麻子與凶僧聞言一頓,隨即哈哈大笑,麻子道:“這位爺,說大話不怕掉落大牙哩!你要敢情真是位爺,嘖嘖,還是位皇親貴胄,這些差事不會使著手下人去幹,巴巴地找了我們?糊弄我們沒見過世麵不是?”說罷遞個眼色,那凶僧重新找準了苻睿的心窩兒要下手。

可憐這邊衝、鳳被一連串突變搞得目瞪口呆,實在不明白這個驕橫少年竟會是四皇子,如若真是四皇子,又為什麼要委人來綁架他們,找的這些人又為什麼突然翻臉……如果他真是苻睿,萬一出了什麼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更糟糕的是,瞧他之前架勢,倒是頗有幾分像真的了……二人口不能言手不能動,隻能焦急地發出“嗚嗚”之聲。

人命危懸之際,斜刺裏一道白光從半空撲了進來,呀!咕咚!當啷!一連串聲音響起。

麻子一驚,須臾之間眼見和尚慘叫、跌倒,刀子掉地,還沒回過味兒來,耳邊又“哎呀”一聲慘叫,小匪徒也倒下去了。

“什麼人?”他惶喝,反手從背後抽出長刀,做出防備之態。

刷,再一道白光閃來,正迎著窗戶外的月光,但覺寒涼寒涼的,他往下一蹲,料想避過咽喉要緊處便沒事,豈知他蹲得快,那白光兒來得更快,噗的一聲,正擊他左眼,登時痛得他哇哇大叫,血流滿麵。

“來人啊,快來人啊!”他倒地大喚,偏生大門紋絲不動,半點聲息也沒有,麻子的求救聲越叫越小,最後沒了響動,也不知是疼暈過去了還是死了。

大殿霎時死寂,隻有血黏稠的、緩慢地流動的聲音。

慕容衝、慕容鳳、苻睿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三把飛刀,前兩把刺中心窩,後一把穿了眼球……慕容鳳用眼睛察視著,心中暗想,不知是哪位人物,為何還不現身?

慕容衝尋思著是不是烏龜,卻聽窗戶一響,一人利索地跳了進來。

來者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高身量,長臉,麵上罩一層寒霜,一言不發地先闖進各配殿內探視一番,回身出來抬腳就把凶僧和小匪的屍首一腳一個踢到牆拐角邊,然後蹲下身來細瞅了麻子一眼,哼了一聲,把穿眼入腦的刀拔下,也一手把人扔到凶僧一處去了。

苻睿見他拿了刀朝自己走過來,顫聲道:“你……你想做什麼?”

漢子不睬,掃了眼他渾身上下綁得密實的麻繩,用手中小刀往他胸前繩套裏一挑,哧溜,繩子齊齊斷開。

苻睿麵色微赤,低聲道謝,那漢子像沒聽到似的,走到一旁將衝、鳳二人口中的破布鬆了、繩子斬了,道:“走吧!”

三人鬆了綁,渾身一陣麻木,接著綁久了的地方也酸疼起來。幸好他三人是有些功夫底子的,若換作尋常人,立時還邁不開步去。於是姿勢極不自然地跟著漢子出了廟門。

一陣血腥味撲鼻而來,但見門前橫七豎八,匪眾們有腦漿迸裂的,有碗大血窟窿的,真真是青的紅的白的黑的流了滿地。

三人心中不免發怵。

苻睿忍住惡心,揮拳道:“殺得爽快!這群無法無天之徒,惹到我頭上來了!”

漢子依舊沒言語。慕容鳳道:“多謝壯士救命之恩!敢問尊姓大名?”

“不敢當,”漢子拱一拱手,“敝姓高名蓋,無名之輩而已。”

慕容衝道:“你是如何知道他們要害我們的呢?”

那高蓋瞥他一眼,又飛速轉頭,道:“我正巧趕驢經過山前的岔道口,聽見兩個人在那裏說話。一個道:‘這幾塊銀子就夠我們打飽嗝兒了?我說,咱們有本事不如掂掂他掛的那些金啊玉呢!’我聽了這話,想起山上有家不幹不淨的寺廟,因把牲口一帶,繞到山後弄清楚到底是什麼事來了。”

“壯士路見不平,俠肝義膽,讓人欽佩。”慕容鳳麵帶誠摯之色,抱拳正式向他行了一個謝禮,又道,“不知壯士家住何處,今日不便,改日當再備重禮,重新登門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