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靖南王府下轄的佐領隻有十五個,能圈占多少個藩莊?所以耿精忠的確算不上福建之主,連福州之主都不是,頂天就是福建省最大的封建主。有點像隔壁日本國的藩主,不過也不是什麼大藩,他的十五個佐領加六千綠營兵,頂天就是九千一萬的人馬......恐怕連“百萬石”都沒有,就是個三四十萬石的身價。
靠這點實力想當皇帝簡直是在做夢!
聽左春秋這麼一說,耿精忠也覺得這個皇帝得分幾步才能當上......可是這福建之主好像也不容易當啊!
“師爺,這福建之主要怎麼才能當上?”耿精忠皺眉道,“即便鄭經打下了泉州府城晉江,也就那麼一點兒地盤,不至於讓皇上把整個福建的軍政大權都交托給我吧?”
“王爺您別急,這不還有個好消息嗎?”
“還有好消息?”耿精忠問,“什麼好消息?”
左春秋將劉進忠的稟帖遞上去了,“王爺您看,這是劉總戎的稟帖。”
“劉進忠的稟帖?”耿精忠接過稟帖,打開後一邊看一邊說,“應該是米思翰派去打澄海的軍隊狼狽而退了吧?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他的話剛說到這兒,忽然就好像中了定身術一樣,直挺挺的站在那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過了半晌,才用顫抖的語氣說:“這,這,這怎麼可能?尚,尚可喜完了......廣東的天塌了!大明又回來啦!”
左春秋卻笑著對耿精忠說:“王爺,廣東的天塌了,朝廷才會覺得您這根福建的擎天之柱重要啊!才會把福建一省的大權都交給您啊!您有了福建一省的大權,才能招兵買馬幹大事兒啊!”
“可......可朝廷能相信我?”耿精忠還是有點將信將疑。
他也是三藩之一啊!
而且他很可能還是三藩當中唯一一個真想造反的藩王!
在三藩王中,尚可喜那是忠心過剩,吳三桂是擁兵自雄......就想當個雲南王,隻有耿精忠一天到晚在折騰什麼“天子分身耳火”,夢想當皇帝。
這個心裏有鬼的耿精忠,當然不敢相信康熙皇帝會信任自己了。
左春秋笑著道:“王爺,皇上當然相信您了,他要不信您,會讓您回福建嗣位襲爵?先王當時上奏一請,皇上可就立馬讓您南下了......吳三桂現在都病得快不行了,皇上肯放吳應熊嗎?”
“可,可是我該怎麼把福建一省的大權都抓手裏?”耿精忠又問。
“這好辦,”左春秋道,“您親自上京去向皇上要權!”
“什麼?”耿精忠被左春秋的提議嚇一跳,“這不自投羅網嗎?”
“王爺,您怕什麼呀?”左春秋笑道,“您是大清的藩王,坐鎮福州,就是為了替朝廷鎮住前明餘孽的。現在前明餘孽都鬧那麼大了,您就三千旗兵六千綠營的能行嗎?您上京要權是天經地義的。”
“那,那皇上要不給呢?”
左春秋道:“他不給,您就賴北京不走了......他一準給!而且皇上還會覺得王爺您忠厚可靠!”
“真的?我忠厚?”耿精忠看著左春秋,一張老實巴交的麵孔皺著,似乎在苦苦思索。
“真的,真的!”左春秋道,“王爺,如果皇上真的不給......您幹脆就請撤藩吧!就您的三千旗兵六千綠營的,比尚可喜差太多了,過一陣朱和墭打過來,還不得全軍覆沒?”
耿精忠抽了口涼氣,點點頭道:“說的也是啊......尚可喜的賬麵上雖然也隻有這點人馬,但實際上他比我強太多了!
他手裏有香山—澳門貿易,每年裝進兜裏的銀子少說也有上百萬,我根本比不了啊!
行,我馬上就上折子,請求進京述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