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見,惡魔確實已經很久沒有什麼惡事可做了。人類自己就能想出成千上萬惡毒的事情,遠勝過千百年間他所做的任何事。人們互相猜忌,互相殺戮,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看不順眼的人過得不自在。而他隻在有時為那些自尋煩惱的惡人提供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便利,更多的時候他甚至能得到人們的感激,畢竟為那些窮困潦倒的人送上一袋金幣,為那些饑腸轆轆的人送上一頓美餐從來不是別人。至於代價——靈魂著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何況那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不能怪到惡魔頭上。
即便老實本分,惡魔仍然無法避免人類對他的詆毀,這也正是他一切苦惱的來源。今天是魔鬼搬空了某個國家的國庫,明天又傳出大陸最西方的暴君實則是被惡魔操縱。仿佛世上的惡人全都死光了,以至於所有的惡事都要出自他手。
為了躲避人類的騷擾,惡魔甚至將自己的城堡搬到了極北的森林裏。這是個好地方,四季全被酷寒化作嚴冬。懸崖上的森林遮蔽了古老的魔鬼居所,積雪將樹木之外的一切脆弱生命盡數埋葬。陽光透不進厚重的雲層,隻要略微靠近這裏,就能感到徹骨的寒意。極北之森隨處都是沼澤和瘴氣,愛惡作劇的地精喜歡讓外來者迷路。它是豺狼毒蛇與一切邪惡生靈的天堂,唯獨不為人類打開大門。惡魔覺得自己喜歡這樣的生活,沒有奇怪人類打擾的日子就是好日子,為了這樣安穩的生活能夠持續下去,他甚至已經幾十年沒有出過門了。
但就算是這樣,仍有不知好歹的各路勇者打著花樣繁多的旗號要前來挑戰惡魔……
——比如他眼前的這個家夥。
惡魔知道這是什麼人,一個月前就有烏鴉將消息傳到了他的城堡,告訴他有勇者將從南方的富饒之地出發前去挑戰奪走了他家族財富的惡魔,唯有斬下它的頭顱才能重鑄家族的榮光。類似的名號隔上幾年就會出現一次,人們召集浩浩蕩蕩的傭兵團前去討伐罪大惡極的惡魔,然而一切的真相不過是傳說中惡魔的城堡藏著整片大陸都難得一見的寶物。那些垂涎於惡魔寶藏的家夥們又大多膽怯,所以非得用些光明正大的說法拉人上他們的賊船。惡魔喜歡這樣的家夥,貪婪的人類最容易達成契約,他們不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所以什麼都想要。
但惡魔知道,這一次要來挑戰自己的勇者,和以往的每一個人都不一樣。
即便這個散發著酒氣和惡臭的酒館裏如同豐收季節的港口集市一般擠滿了嘈雜的人潮,惡魔還是在遠離櫃台的一個偏僻角落裏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那個少年。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能戰勝惡魔的勇者,那大概就是眼前少年的樣子。勇者穿了一身淺灰色的犀牛皮甲,那是上好的料子精製的輕甲,輕便但又堅韌。合身的剪裁顯出少年矯健如獵豹的身形,使人不難想到他出劍時的流暢迅捷。他的上身披了一件短鬥篷,墨綠的布料上紋著複雜難懂的花紋,衣扣與胸前用作裝飾的銀鏈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那不會是尋常雇傭兵常穿的廉價貨。
如你所見,惡魔確實已經很久沒有什麼惡事可做了。人類自己就能想出成千上萬惡毒的事情,遠勝過千百年間他所做的任何事。人們互相猜忌,互相殺戮,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看不順眼的人過得不自在。而他隻在有時為那些自尋煩惱的惡人提供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便利,更多的時候他甚至能得到人們的感激,畢竟為那些窮困潦倒的人送上一袋金幣,為那些饑腸轆轆的人送上一頓美餐從來不是別人。至於代價——靈魂著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何況那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不能怪到惡魔頭上。
即便老實本分,惡魔仍然無法避免人類對他的詆毀,這也正是他一切苦惱的來源。今天是魔鬼搬空了某個國家的國庫,明天又傳出大陸最西方的暴君實則是被惡魔操縱。仿佛世上的惡人全都死光了,以至於所有的惡事都要出自他手。
為了躲避人類的騷擾,惡魔甚至將自己的城堡搬到了極北的森林裏。這是個好地方,四季全被酷寒化作嚴冬。懸崖上的森林遮蔽了古老的魔鬼居所,積雪將樹木之外的一切脆弱生命盡數埋葬。陽光透不進厚重的雲層,隻要略微靠近這裏,就能感到徹骨的寒意。極北之森隨處都是沼澤和瘴氣,愛惡作劇的地精喜歡讓外來者迷路。它是豺狼毒蛇與一切邪惡生靈的天堂,唯獨不為人類打開大門。惡魔覺得自己喜歡這樣的生活,沒有奇怪人類打擾的日子就是好日子,為了這樣安穩的生活能夠持續下去,他甚至已經幾十年沒有出過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