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子偷偷看了一眼黛玉,低聲對雪雁說道:“雪雁姑娘要是樂意,我自然來找你,隻是我們幾個都是宮裏一起伺候主子的內監,就怕雪雁姑娘嫌棄。”

這太監宮女雖都是伺候人的,可平日裏玩鬧卻是分開的。扣子說這些不過是想著在黛玉麵前長臉,卻不想雪雁竟當真的,不由得有些猶豫。

那雪雁又不知道扣子心裏這些彎彎繞繞,隻說道:”我還想著多聽聽你說的這些,怎麼會嫌棄,你別嫌棄我就好。“

扣子見雪雁爽利,想著到時候叫上雪雁也沒什麼不能的,當下便道:“那就說好了。”

雪雁合上簾子,見藍翎正瞪著自己,不由得說道:“扣子是殿下跟前伺候的,和他交好總沒有壞處。”

藍翎輕歎了口氣,繼而拿出盒子裏早放好的幹花,車廂內彌漫出一股清香之味。

黛玉瞧著藍翎越發沉穩,雪雁倒是孩子氣許多,隻是雪雁跟著自己時間最久,黛玉難免對她有些不一般。

這邊正暗自思量便聽著前麵有響動,坐在簾子外頭的扣子隔著簾子說道:“好像是四皇子妃那邊出事了。”

這話剛完,便聽著外麵有人過來,隻聽著扣子說道:“四皇子妃來了。”

說著便掀開了簾子,黛玉上前扶過李氏,雪雁等倒了茶後邊退了出去。這偌大的車廂內就獨獨留了黛玉和李氏兩人。

黛玉見她衣裳淩亂,發髻微斜,也隻坐在一旁並不多話。

那李氏出自大家,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家閨秀,卻不想自成婚後和四皇子便向來不合,頭兩年也隻是私下裏吵嘴,這年以來竟發展成拳腳相加,偏偏自己娘家這幾年勢弱,也隻得忍一忍。

這次來圍場,四皇子帶了新近得的一個貌美女子。李氏獨自躲在車廂裏,他們另外坐在一輛車裏,本來倒也相安無事。偏偏不知怎麼的,那四皇子叫人把李氏喊了過去,說是讓她好好學著點。

這李氏一進車廂便見著那女子正渾身□的騎在四皇子身上,李氏哪裏受得了這個,當下便罵了一句:“不知羞恥!”

四皇子聽了這話隨手拿了香爐朝李氏扔去,李氏躲閃不及正好被打中胸口,當下便慌的下了車,見著四皇子似乎餘怒未消,索性來了黛玉這邊。

黛玉見她神色萎靡,又想著李氏素來不善言語,況且這夫妻間的事旁人本就不便插手,當下也並不多言。

那李氏雖來了黛玉這邊,可也不願多說自己這傷心事,一時間兩人沉默無語,倒也安靜。‘

這大路本就平坦寬廣,沒多久便到了皇家圍場。

早就有宮人奴仆安排好處院落,雖比不上自家府裏,可也是清新雅致。

李氏早就回了自己院落,雪雁藍翎等人把一應物件都準備妥帖,便見著聞人霖走了進來。

黛玉見他穿著一身藍色緞子長袍,袖口處露出些許白色狐狸毛,便道:“我們忙活了大半天,你來的倒是巧。”

雪雁忙給聞人霖倒上茶,便和藍翎走了出去。

聞人霖見黛玉頭上隻帶著那隻白玉簪,當下便道:“你這般清清爽爽的倒是好看。”

黛玉轉頭看向他嬌嗔道:“怎麼!我就不能穿金戴銀了?”

聞人霖走上前去,說道:“在外麵就該拿出架勢來,在家裏還是方便些好,再者說,咱倆是什麼關係,那套虛的很沒必要。”

黛玉聽到這話,心中一暖,靠在榻上說道:“你這話還是過兩年再說罷!”

聞人霖聽她這般言語,自是知道那李氏的事,當下便道:“我四哥那人向來眼高於頂,又好色。偏偏李氏娘家如今沒落,再加上近日又新得了一個美人,這才如此。”

黛玉冷哼一聲:“都說癡情女子絕情漢,看來這話不假。”

聞人霖道:“這話也不能這麼說,李氏也有許多不到之處。”

黛玉騰的站了起來,指著聞人霖道:“縱使四嫂如何,也不該打她,更何況外麵還有這麼多外人,以後四嫂如何自處。”

聞人霖笑了笑,上前拉著黛玉說道:“不過是說旁人的事,你何必如此,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倆如何了。”

黛玉見他輕輕帶過,有些不忿,有心想為李氏說兩句,可又不想讓這事傷了和聞人霖之間的和氣,當下隻賭氣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