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輩子,前四十年完全是白活了!關大哥,以後兄弟就更你混了!” 從‘皇家二號’出來後,吳福來渾體舒暢,對比自己小上十來歲的關少勇說。 …… 葉長寧和關少勇的過節,諸葛則天很清楚。畢竟華鼎集團在這裏建設安居工程,對這裏的政治格局自然會進行一番調查。諸葛則天一直寄希望於葉長寧將關少勇驅離新東鎮,然而事實卻讓她失望了。 在會議中,司空劍兵一言不發,默然坐在最後方。而葉錦琳也坐得很邊緣,甚至連葉長寧親自過來請她坐到主席位去,她都以“自己隻是監督事情進展”為由給推掉,安然坐到會議室一隅。 最後,葉長寧和程均之商議之後,還是接受了陳明哲的建議,準備將驅散群眾的責任壓到新東鎮頭上。如果處理不當,葉長寧正好趁機除去關少勇這個心頭之禍。 至於金家,葉長寧決定讓區長蔣家豐代表長寧區與他們展開談判,盡早將堵在拆遷辦所在大樓門口處的靈棚拆除。 會後,當眾人開始散去時,葉長寧卻留住了諸葛則天。 “諸葛總,您和市紀委羅書記之間是不是……”葉長寧斟酌著問。 “省委羅書記?”諸葛則天淡淡一笑,搖頭,“我和這位鐵麵包公,僅有一麵之緣。” 葉長寧的眼中露出一抹異色,道:“諸葛總,我剛才看到紀委劉副書記和您那個保鏢交談了很長時間,好像蠻親熱的。您也知道,紀委這些人眼睛可長在腦門上,要讓他們高看一眼,難!” 諸葛則天扭頭看了遠遠站在會議室門口的司空劍兵,道:“葉書記,對於關少勇,您有什麼想法?” 葉長寧低聲道:“諸葛總,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關少勇落在我手裏的不規矩事件已經不少,足夠判他十年八年,不過主要是他的後台夠硬,我怕到時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您是想通過我將那些東西送給羅書記?”諸葛則天問。 葉長寧用力點了點頭苦笑:“正是。說起來有些悲哀,一個正處級官員,一名黨齡超過20年的黨員,想處理一個有問題的下屬竟然不得不使用這樣不正當的程序!” 諸葛則天沉吟片刻道:“葉書記,我理解您,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不過,我那個保鏢……呃,他是我的男友,我得去征求一下他的意見。” “您的男友?對不起,冒犯了,我還以為……”雖然在極力壓抑,但葉長寧的眼中還是不由自主地溢出淺淺的豔羨之色。 “不知者不罪,更何況他確實兼任我的保鏢。”諸葛則天嫣然一笑,朝司空劍兵走去,恰如綻放的紅玫瑰,耀眼奪目。 …… “劍兵,你剛才和紀委的劉蓓書記說了些什麼?” 司空劍兵遲疑一下,低聲將紀委方麵賣自己一個天大麵子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省委羅書記之所以賣你的麵子,是因為他—你的老上司?”諸葛則天驚異的問。 司空劍兵點了點頭:“沒第二個理由,我和羅書記甚至連一麵之緣都沒有。” 諸葛則天默然片刻,將葉長寧意圖計劃通過紀委扳倒關少勇的事情說了出來,並且補充說:“扳倒關少勇對我們也很有好處。畢竟,新東鎮是華鼎集團的安居工程所在地,有關少勇在,我們的麻煩會很多!” 司空劍兵的濃眉微微一皺,瞟了遠處葉長寧一眼,低聲道:“則天,據我說知,葉長寧是花都地方派係的幹將,難道他真的扳不倒一個關少勇?好,就算扳不倒,他一個區委書記,將他弄走總有可能吧?” 諸葛則天微微一驚:“什麼意思?” “他並不是沒有能力整治關少勇,而是沒有決心!”司空劍兵淡淡道,“他沒有和佟派決裂的決心和勇氣。讓我們找紀委搞關少勇,他至少有兩方麵的考量。” “哪兩個?” “第一,借刀殺人。關少勇這樣桀驁不馴、目無餘子的人,葉長寧絕對恨之入骨,能借我們的刀除掉他,而自己兵不血刃。第二,試探一下我們的實力。如果確定我們和紀委是聯盟關係,他們自然會刮目相看,甚至和我們合作。如果我們連除掉關少勇的能力都沒有,那麼……” 諸葛則天若有所思地點頭:“劍兵,那……我們推掉這個事情?” “不,恰恰相反,我們必須將關少勇拿下。”司空劍兵斷然道。 “哦,為什麼?”諸葛則天饒有興致地問。 “拿下關少勇,一來確保我們工程的安全,二來震懾那些想玩把戲的宵小—譬如這次事件裏,據我所知便有關少勇的影子,三來和政府本地派臨時合作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對削弱佟派勢力有相當重要的作用。” “呃,說得很好。劍兵,那末,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你和你的琳妹妹好好完成,我到時候在莊園給你們擺慶功酒!”女王笑得有若一隻偷到小雞的狐狸。 司空劍兵無奈了,看看左右,貌似很僻靜,於是伸手輕輕捉住她秀發中晶瑩剔透的小耳,柔聲道:“調皮啊,則天!” 諸葛則天笑著正待反擊,忽然葉錦琳從轉角走了過來,看到二人的形狀,迅速止步,轉身就走。諸葛則天連忙打掉司空劍兵的手,幾步過去將她拉住:“錦琳,你的劍兵哥哥正好有話給你說呢!” “他才不是我的劍兵哥哥呢!”葉錦琳那黑寶石般的靈眸瀉出一抹羞意,白了司空劍兵一眼,鮮紅的唇瓣微微翹起。 諸葛則天將她推到司空劍兵的身邊,自己卻笑著走了。但在背轉身的那一刻,淡淡的落寞卻無可修飾的從俏臉沁了出來。 誰能在將自己愛人推到另一個女人身邊而無動於衷? “有什麼事啊?快說啊,我現在身份特殊,和你在一起時間長了人家會說閑話的。”葉錦琳側身亭亭玉立,瞄了他一眼。 司空劍兵將紀委副書記劉蓓的事情和葉長寧、關少勇的事情說了出來。 葉錦琳蹙起修長的俊眉看了看他:“你和市紀委羅書記還能搭上線?不錯啊!我到紀委上班這麼長時間了,和羅書記才說上三句話呢!‘什麼錦琳,到了紀委要嚴格要求自己啊!’、‘錦琳,作風問題很重要,你要慎重對待自己的感情!’、還有什麼‘錦琳,作為一名黨員,時刻要為人民著想!’你聽聽,羅書記這都是冠冕堂皇的話!” 司空劍兵聽了心中卻一緊:“錦琳,你……你在單位也受到壓力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葉錦琳卻坦然一笑,“劍兵,我在政法部門、紀委部門已經是一個臭名遠揚、作風不正的女人了!這其中一半得力我母親去單位公關,一半卻得力於那些有心人到處宣揚。” 司空劍兵如骨鯁在喉,一時卻什麼安慰的話語都說不出來。 “劍兵,有一天我被單位除名了,一個對你再也沒有幫助的女人,你會要我嗎?”葉錦琳深情凝視著岩石男人,忽然幽幽的問道。 司空劍兵沒有吭聲,但那責備的眼神卻讓葉錦琳不由心中一喜,葉錦琳故作嬌屈地低聲道:“什麼嘛,誰不想自己變得有價值?人家又沒有億萬家財,又不是天潢貴胄,人家沒自信嘛!” 司空劍兵低低一歎道:“錦琳,別說你隻是被單位除名,就算你失去了傾城的容貌,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也不會變!” 傾城的容貌?被人稱讚總是愉悅的,更何況這個人是自己的心上人!葉錦琳頓時心曠神怡起來,一時幾乎連小嘴都合不攏! “哪裏啊?你家的女王大人才是傾城傾國貌,花都第一美女呢,我這個醜小鴨在她麵前啊,那可是什麼都不是了!”葉錦琳瞟了瞟他,低聲呢喃。 司空劍兵無奈了。當絕色遇到容貌能與自己媲美的同性時,葉錦琳的眼神、神情、動作都顯得很矜持,而且比較之心絕對大盛! …… 當司空劍兵和葉錦琳商議對策時,這邊長寧區區委書記葉長寧、區長蔣家豐已經分別聯係上新東鎮黨委、政府班子,要求他們以黨性嚴格要求自己,立即到現場處理聚眾鬧事問題。 然而關少勇卻打著官腔道:“葉書記,黨性我是有的,可我現在正在海南考察旅遊業投資問題,這個問題也很重要,事關新東鎮十萬百姓的發展大計!至於所謂的聚眾鬧事問題,不是有你們區委、區政府在嗎?對你們我很放心,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完美地處理好這個突發事件!” 說著,這個家夥砰的一聲將電話給掛了。葉長寧一時臉孔都扭曲猙獰起來。媽的,你對老子們放心?你相信老子們能處理好?你以為你是老幾?你一個正科竟然命令指示起我一個正處起來了! 而蔣家豐這邊卻遇到一個太極高手。吳福來曾經是蔣家豐的秘書,但此刻翅膀硬了的家夥根本不將前主子放在眼裏。在‘皇家二號’,吳福來見過太多的高官厚爵,見過太多金錢美女,區區一個正處根本無法震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