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清敵人
各位小朋友！我們的責任是什麼？我想，你總該知道的。我們的責任，比任何人都還要重大嗬！現在，我們的敵人，就是那些頑固的人，那些可以給女兒媳婦們進學校而不肯的父母。他們阻礙社會的進化，他們是社會進化的勁敵。我們既然要做個先進的人，那末，我們就得負起了這種重大的使命，向著他們進攻，盡我們的力量去做。要知道，那些可憐的她們（不能進學校的女人），除了我們努力去做之外，便再也沒有解放的希望了。親愛的朋友，你可以看著她們，受牛馬般的待遇？
我們的前途，是有希望的，我們要在茫茫苦海中和她們一起渡過那邊岸上去。好朋友！來吧，來吧，來共同努力負起這一個新使命！
一九三四，八，七旅行於上海亭子間
後記
這本小冊子是五十六年前我第一次赴上海時的日記，是在臨回廣東時坐在亭子間旁一座木樓梯轉角處抄成，來不及再看一遍就送給陶行知先生的。當時我在大埔百侯中學讀初中二年級，年齡未滿十三周歲，正在啟蒙階段，年齡的幼稚當然也反映了認識上的幼稚，因為時間緊，有些句子還不大通順，現在看來是可笑的。但是，解放前居然再版了十二次，並曾一度被列為“禁書”，大概是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味道。
沒有想到，十年內亂期間這書又成了我的“罪狀”，證明我是“反共教育家陶行知的徒子徒孫”。被毛澤東同誌稱為“偉大的人民教育家”的陶行知忽然成了“反共教育家”，有書為證，我這個“徒子徒孫”還能跑得了麼？於是大字報滿街飛，也引起許多同誌和朋友的關注。特此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