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行人欲斷魂。
在王家莊的一處山坡上,一個青年躺在草地上,眯著眼,口裏叼著一根草,似乎在享受春日的陽光。而在他旁邊的,卻居然是一座墳。墳的周圍沒有一根草,似乎是被剛拔幹淨的。墳前擺放了隻裝滿了白酒的酒杯,還有一堆看起來剛燒過的冥紙幣。
火已經熄滅了下去,一陣微風吹過,把冷灰吹得到處都是。突然,那青年一躍而起,拍拍身上的草屑,踢了踢那灰堆,確定沒有一丁點兒火星了,才對著墳頭說:“老頭子,下次有空再來陪你坐坐。”說完便收拾起東西,晃悠悠的下山了。
這青年叫王凡,20來歲,1米8的個頭,墳頭裏被他稱作老頭子的是他的養父。老頭子是個老光棍,原本是個瓦匠,附近幾個村的人要修繕屋頂或是有其他什麼的活兒,都會來請他幫忙。可是隨著社會的發展,附近村裏的房屋都漸漸變成平房或小洋樓了。如今人們建新房的,基本都不會再用到瓦片了,加上王老頭的年紀也越來越大,村裏人也不敢要他爬上爬下的,要是摔著了可不得了。所以王老頭漸漸地養起些雞鴨或去老屋後麵的大山上打些野兔啥的,拿到集市上賣以維持生計。王凡是他在鄉裏路邊的草叢中撿來收養的,在世時把他當作親兒子一樣看待,原本指望著養老呢,一直將他從不足滿月的嬰兒養到十五歲的半大小子,誰知道在一次大山的打獵中摔了一跤,腦袋被一塊石頭磕破了,最後耐不住閻王爺召喚,早早的駕鶴西去,隻剩下間老屋和十幾隻雞鴨留給王凡。
原本王凡在學校也不是什麼好學生,經常逃課溜出去玩耍。偏偏他腦袋瓜好,隻要考前一兩天看看書本,就準能考好,成績也在班上中遊位置。現在沒有了老頭子,王凡失去了約束,同時沒有了經濟來源,也就幹脆輟學回家。村裏看他可憐,便把村裏的兩畝地分給了他,可是他和老頭子一樣,生了條懶筋,根本不想中規中矩的在家種地,便學起老頭子養養雞鴨或是去山上采些野菜打些獵物混著過過日子。
王凡一邊下山,一邊在想著晚上該吃什麼,家裏沒多少餘糧了,是去河裏看看能不能撈幾條魚吃,或是晚上雞蛋炒野菜吧。
說起雞蛋,王凡平時也不怎麼喂那雞鴨,隨它們出去找食,而那些雞鴨一放野了,有些向野雞野鴨方向變化的趨勢,雞還好,要下蛋的時候或是到了晚上,還會自己回來。可是那些鴨子,有時家裏也不回了,晚上在外邊過夜,而且連下蛋也不在家裏的窩裏下了。這也是王凡過了一段時間後才發現的。哎,怎麼最近那些鴨子都不怎麼下蛋啊?於是王凡跟蹤那些鴨子,才發現它們在外麵的窩。哼,好在發現的早,不然這可就斷了王凡的生計了。
哎喲,王凡隻顧著想忘了看腳下的路,被一個黑疙瘩似的東西絆倒了。一連下了幾天的雨,山上的泥土也被水衝開變軟了,地上一坑一挖的。
“靠,這是什麼鬼東西!”王凡一邊揉著摔疼的腿一邊查看著絆倒自己的東西,濕潤的泥土裏露出一個黑漆漆的鐵疙瘩似的東西。“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絆倒了我。”王凡一發狠,便動手拿條掉落在地上的樹枝挖起來。
不一會兒地上就挖了一個坑,裏麵的東西也被挖出來了。王凡用樹葉將它擦幹淨,卻發現原來是一個黑不溜秋的葫蘆,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還挺沉手的。王凡一看是個這麼醜陋的黑葫蘆,頓時沒了興趣,就想隨手扔了它。
正想扔的時候,王凡發現裏麵好像有水的聲音,便又好奇的用力拔開葫塞,頓時,一股濃鬱的香味從葫蘆口飄了出來。太香了!難道是陳年老酒?想到這王凡不禁咽了咽口水。王老頭平時沒什麼愛好,卻是喜歡喝上兩口,收養了王凡後,每次喝酒,也會用筷子頭蘸些白酒給王凡舔,那可是65度左右的白酒啊。經過長年的“酒精考驗”,王凡小小年紀便會喝酒,經常趁老頭子不在時偷酒喝。喝上那麼一兩小口還沒什麼問題,但喝多了被王老頭發現,卻會被他抓起來狠狠揍一頓。
聞到了這股濃香,王凡忍不住把嘴湊近葫蘆口,咕嚕地喝上一大口。咦,王凡的臉色從欣喜變成了疑惑,再從疑惑變成了失望,“口胡,原來是水來的,我還以為可以好好喝上一頓呢。”王凡失望地望著葫蘆,卻把塞子塞住葫蘆,雖然是水,但是這麼香的水能不能喝他不知道,但是肯定可以用來熏一熏王凡的那間雜亂的老屋。自從王老頭死後王凡就沒怎麼收拾屋子,時間一長房間就有一股黴味,現在正好拿這些“香水”熏一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