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的時候,閉翼翼發現這裏簡直安靜得出奇,已經整理好床位的那名同宿舍的女孩子正蜷縮著身子躺在床上,宿舍裏的風扇沒有打開,窗也隻開了一扇,9月份的炎炎夏日竟然沒有讓那名女孩有任何的不適,從對方平靜安詳的睡容上可以看得出來,此時的她估計正做著什麼香甜的美夢。
還真是特殊的體質呢……
閉翼翼想著,順著樓梯爬上了妹妹的2號床位,看著妹妹那不經任何防備的睡姿,感覺內心似乎有什麼東西正蠢蠢欲動,掙紮了半天,終是收回了已經伸出去了的魔爪,站起身從閉小琦的身邊走到了過去。
翼翼問過樓下的管理員,目前學校隻安排了學生的宿舍號,並沒有安排床號,也就是說一間宿舍裏床號的問題是由學生們自己解決的,決定了之後管理員才會在第一次查房時統一收集並記錄,以後就不能隨意更改床號了。這類半自由的宿舍分配方法在目前上京的中學非常常見,上京實驗中學也不例外。而這種分配方式一直以來都有著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誰先到誰先選,反正一般的學生都不會糾結這類細節,沒有特殊情況的話,大家都是很有愛的。
504宿舍裏的床號排列十分簡單明了:進門左手邊123,右手456,一共六張床,既然那名陌生的女孩在3號,而妹妹又選擇了2號,毫無疑問,如果閉翼翼是妹控的話隻能在1號床位上安家。
“所以說大早上的你們兩個睡的什麼覺啊喂!”
站在空蕩蕩的床板上,看著眼下似乎正熟睡著的兩人,閉翼翼有種抓狂的感覺——她才出去了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而現在剛好是早晨9點整,一向自認不是笨蛋的翼翼絕不會真的傻傻地認為這倆人能在這個時間段睡著,那名新同學翼翼不清楚,但自己的妹妹她可是了解得很,能在早上6點不依靠任何鬧鍾的情況下準時起床並且還順帶把自己叫醒的閉小琦是絕無可能在現在這種時候睡覺的。
“看到了吧?我就說肯定會被你的姐姐發現的。”
讓閉翼翼沒有想到的是,在她話音落下還不到一秒的時間裏,閉小琦和那名女孩便一骨碌從各自的床上爬了起來,看上去兩人之前似乎達成了某種約定,從妹妹那沮喪的臉上我們可以知道,約定的內容大概和翼翼剛才行為有著什麼關係。
“說好了哦!”女孩朝閉小琦眨了眨眼睛,拍了拍身上的襯衫站了起來:“小琦的姐姐你好,剛才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陳音音,來自邕城,興趣廣泛,以後這一年的時間就請你們多多指教了。”
溫爾典雅,吐字清晰,說話時臉上帶著真誠的微笑,這名女孩性格突然的轉變徹底顛覆了翼翼之前對她所有的印象。
話說她是有兩個性格嗎?
閉翼翼所不知道的是,這名叫陳音音的女孩的肚子其實也沒比她們白多少,如果說小琦是天然黑,翼翼是半黑,那麼陳音音就屬於純黑係。平時一般不會和陌生人主動搭話,但如果彼此之間熟悉了,她的腹黑本性就會暴露無遺。難得的是,陳音音的腹黑還是那種完全不會讓當事人發覺自己上當受騙的黑,並且那個人多半還會在事後產生類似“嗯,還是音音關心我,其他人都隻知道利用我”“音音最好了”之類的錯覺。
“哪裏有音音哪裏就有腹黑”,“音音走到哪倒黴的事情就跟到哪”這兩句話曾經一度成為上京實驗中學的至理名言,當然,這是後話。
“你的父母不和你一起過來嗎?”閉翼翼有些好奇,畢竟現在這個年齡的孩子無疑不都是父母的掌中寶,別說遠在百裏外的邕城,就算是上京本地也沒有哪對父母會放心讓一個不到13歲的孩子還是女孩子獨自一個人到學校報道,無論當天有多忙,這些父母都會盡量抽出時間親自把他們的孩子帶到學校來。
自從糊裏糊塗地解決了那次事件之後,駐留在上京市的靈力者們明顯離開了大半,這個城市靈力者的比例也很快恢複了到了天朝的正常水平,也就是說不會再出現大街上隨便一起搶劫殺人案件都和靈力者有關,學校裏也不會一抓一把大靈力者,上京漸漸地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童話村。
“父母嗎?他們來過了哦。”聽了閉翼翼的話後,陳音音眼中的憂傷一閃而過,被很巧妙地轉化成了臉上的神秘微笑,拿起學校發的深綠色被子在床邊抖了抖然後重新拉上床,這名女孩邊疊著被子邊說道:“我爸是一名老師,媽媽是一名醫生,平時都比較忙,送我過來後就先回去了,他們還說,隻送我這一次,下次我就必須學會自強了。”
這句話看似普通,卻隱藏著一份對翼翼小琦的誇獎之意,既回答了閉翼翼的問題又巧妙地將話題引向了另一個方向:中學生的自強問題。
“對呀,我早就跟姐姐說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可是她就是不聽,每天都要小琦叫起床。”在陳音音最後一句話的話音落下之後,閉小琦的這句話便很自然地便在不自不覺中說了出來。
“你還好意思說!明明是你每天不是去旅遊就是逛街,大清早的,商店都沒開門,起那麼早做什麼呀?”閉翼翼則是不甘示弱地回擊道,早已經忘了自己剛才打算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