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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和趙淩走散的經過。
趙敏是聽得認真，中途完全沒有打岔，但她過分投入的時候，就顯得十分的安靜，以至於我很不確定她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又是不是覺得我說出來的這些過程缺乏邏輯，總之是越來越緊張。
好不容易結結巴巴說完了，才聽見趙敏道，“你的意思是，你把趙淩留在了車上，但結果鼎盛的人隻找到了猴子？”
“對，就是這樣。”
我毫不思索地答了，隨後想到了猴子，那時候猴子的傷勢肯定是比我嚴重多了，這時候我還能醒過來，那猴子……
隻是經過先前的事情，在趙淩還下落不明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時不時該問起猴子的事情了。
見我欲言又止，反而是趙敏主動解釋了一句，“猴子他被發現的時候不算晚，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不過他的腿被撞斷，所以接下來的幾個月，恐怕是要在醫院躺著了。”
聽到這兒，我才算是小小地鬆了口氣。
“那……趙淩？”
我小心翼翼地問。
不是因為我不放心趙敏，而是因為，之前她和豪哥對峙的時候那樣子，讓我很難相信，她是在演戲。
而不能確定她是否在演，自然也就不能確定趙淩的處境。
如果趙敏真的心狠手辣，因為趙淩有可能和她競爭家產，而敷衍了事，並不仔細搜救的話，那麼現在趙淩的處境，恐怕就是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苟且偷生吧。
“他的去向不明，猴子也還沒有清醒，所以暫時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我當時已經派人在周邊仔細搜尋，但是卻沒有找到他的下落，我看情況應該並不樂觀。”
趙敏大致給我介紹了一下情況，但似乎覺得已經不能從我這裏得到更多的線索，幹脆道，“你就在這裏好好休息先吧。場子的事情也不用太心急，你傷得也不算輕。”
鬼使神差的，我突然想起了那個時候趙敏從車上走下來，對著豪哥說得話裏，一個字都沒有提到我。
我這樣替嘉盛賣命，固然是因為工資給了雙倍，更是因為趙淩和趙敏，一個算得上是救了我一命，另一個是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給了我一處容身的地方。
可以說，如果她們僅僅隻是把我當作一個打手，一個小弟，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也絕對不會多說什麼。
但我畢竟不是鐵石心腸，所以想要得到一點兒微薄的證明。
因此在趙敏離開房間之前，我還是遲疑地叫住了她。
“什麼？”
“敏姐，我想知道，如果當時，當時我死了……”
這個問題對於我這樣早就沒有讀書的腦子來說，實在是很難以表達清楚，最後問出來的東西，好像有些牛頭不對馬嘴。
不等她回答，我已經窘得麵紅耳赤。
但好在趙敏是個心思機敏的人，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大概是笑了笑，隨後用一種溫軟的聲音說，“嶽秦，你是個不錯的新人。但，也隻是一個新人。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會盡力地去救你，但是，也隻是盡力。做這一行的，別說是你，就算是我，也逃不開隨時可能要死的命運。”
從她的眼神裏，我讀得出來真誠，而且理智也告訴我，她說的都很有道理，隻是聽到這樣冷漠刻薄的答案，一時仍然難以接受。
“你是個聰明人，你知道我說這些話的意思”，趙敏回過身去，“如果你覺得我當時說的話傷到了你，那，就算是我對不起你了。”
原來她不是完全沒有察覺的，她分明知道我在意。
趙敏的身子已經轉過去背對我，也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她那高傲得像是天鵝的修長脖子，這時候稍稍向下彎曲了。
“敏姐……我沒有怪你，沒有覺得你對不起我！”
我脫口而出的話，聽起來就像是個受了哄騙的小孩子一樣。
而趙敏回過頭來對著我淺淡地一笑，更讓我無地自容。
那笑容更像是一個大姐姐，對著調皮搗蛋的弟弟的寵溺，可是我要的，絕不是這樣！
她又邁開步子離開，但我的心裏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明白了剛才我糾.纏著想要知道的問題其實分外幼稚，因為對於趙敏這個高度的人來說，我是什麼樣的存在，根本不會有第二個答案。
可是我卻偏偏在奢望那不可能的答案，那是我的幼稚，更是我的短視。
要成為能夠被她們重視的人，唯有我自己變得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