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適可而止
他拉住佳佳的手，孩子點了點頭，方渢笑著，親眼看著孩子穩穩得睡下。
事到如今，他才算真的理解了王子豪。原來他對佳佳的關心，真的遠遠不及王子豪。若是換個地點，換一些人，他剛剛激動可能已經害了佳佳。而王子豪，即使在最渴望知道的情況下，卻讓事情適可而止。
佳佳終究是懂事的，雖然沒有睡著，仍舊閉上眼睛。她記得方渢告訴她的話，在這裏，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是，方渢想，他告訴了孩子如此，自己卻沒有做到。難怪王子豪對佳佳竟然放心，竟然舍得那般一次次傷害她，就是因為，他比他更加了解這個孩子！隻是不知道，佳佳，你能不能管住那顆心！
這場夢，很奇怪。不再是曾經的血腥和海岸，而是奇怪的溫馨的夢，夢裏幽藍的大海，米色的海灘，他遠遠得望著那女人手裏牽著個紮了羊角辮的胖孩子，看不清容顏，隻是對著她們笑，笑到清醒時，驚覺眼角有淚。
“哥哥。”
聽到這聲呼喚，猛得睜開眼睛，佳佳一張胖胖的臉杵在他眼前，近到他隻要稍稍抬頭，肯定能吻住她嬌豔欲滴的小嘴巴。
“該死的，誰讓你過來！”
他低聲咒罵著繞過佳佳坐起來，怒視著那張剛剛“勾引”她的小臉兒！他不是變態，對這種小東西沒興趣！
“哥哥，你，你流口水了。”
佳佳低了低頭，膽怯的小聲回答。王子豪注意到，她手裏提著塊濕毛巾，在嗡嗡的飛機聲音中，她那種聲音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沒事兒找事兒！王子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並沒有任何東西！可旋即他注意到佳佳閃爍的目光望著自己的眼睛，抬手撥了撥眼前細碎的幾點劉海兒，手心觸到了濕潤的東西。他真的是哭了。
“拿來！”
霸道而沒好氣的伸出手，佳佳忙把毛巾遞上，王子豪迅速抹一把臉，打開窗戶看向窗外。天還是黑的，看來還沒到中國。
隨手把毛巾一拋，佳佳有些狼狽得接住，便轉身離開了。他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已經睡了四個多小時。她難道一直沒有睡，還是比自己早的醒來？他們從美國出發的時間是六點，孩子不到五點就已經起床了！
“哥哥，你餓不餓？”
不過想到了孩子兩個字，那小腦袋就又出現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殷切的望著他，絲毫沒有半點因為他過份的脾氣而生氣或者難過的模樣，反倒笑的甜甜蜜蜜，好像不知道誰給了她好吃的東西。
“哥哥，燉牛肉還有的！”
王子豪才用嘴唇作了個“不”的模樣，沒來得及發音，佳佳立刻又喚了一聲哥哥，狡黠得眨巴著那雙眼睛。
簡單的一頓飯，王子豪卻吃的很慢，片刻的寧靜，他頗為享受。
“嘻嘻！”
佳佳捂著嘴巴，聳了聳肩，把頭縮回去。方波正坐在飛機的準備間裏吃飯，狼吞虎咽著他碗裏大塊大塊的牛肉，兩盒米飯已經見底。佳佳更加高興了，看著別人喜歡吃她做的飯，人都是很容易高興的。
“佳佳，你的手藝可真不錯！”
方渢已經吃過，送碗進來，除了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沒吃相的方波，對著佳佳說話的時候，都是笑得很溫柔的。
“還是方哥哥的功勞啊！”
佳佳抿著嘴，隻是不停的笑。方渢發覺，自佳佳來到他們身邊之後，還真的沒有如此開心過。
“少爺的口味，其實你早就知道吧？”
在他們還沒有離開雲家的時候，雲峰已經把隻有八歲的佳佳打發到廚房裏幫廚，做的事情特別多。那時候，她就特別用心王子豪喜歡的東西。
好像忽然被拆穿了，佳佳靦腆的紅著臉低下頭，擺弄著保溫箱裏的幾隻盒子。那些都是佳佳頭天把牛肉分派好，交給空乘，在今天給跟隨他們的屬下吃的午餐，每盒裏麵都有足量的牛肉。
她這樣的用心，哪怕隻是見到王子豪肯吃東西也那麼高興。方渢真的擔心，佳佳確確實實做到了管好嘴巴管好身體，卻做不到那最後一個！
“方哥哥，你還要麼？”
佳佳不知方渢為何發呆，手裏捧著一隻餐盒，湊到他麵前。
“嗯，不要了。佳佳，你不用管那些，有空乘會收拾，你去休息一會兒吧。”
反映過來，方渢摸了摸佳佳的頭，讓她去睡覺。王子豪睡覺的時候她一直守著，剛剛又忙著弄夜宵，還有幾個小時就要到中國，她需要好好休息。
“不用的！方波哥哥說，會教我按摩！”
佳佳擺了擺胖胖的小手，笑嘻嘻的在方波對麵坐下來，專注的等著他吃完。那笑容裏的滿足，真是很美。